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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酝酿好情绪说话,男生已经转身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
孙岩鞍:“………”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傅云青跟在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把人遮得严严实实,完全阻隔了视线。
孙岩鞍皱眉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这才启动轿车离开。
“喂,好学生。”詹鱼突然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后面的男生,“你知道我们被叫回来是因为什么吗?”
傅云青一顿,低低的嗯了声。
“那你现在什么感觉?”詹鱼问:“恨我吗?恨陈峡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傅云青看着他,淡淡地抿起唇角:“我不会恨你。”
永远不会,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詹鱼愣了愣,莫名地竟然感觉到一些释然,不管对方是不是出于安慰,但他确实有被安慰到。
“傅云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
詹鱼伸出手,在男生的头上轻轻摸了下,力道很轻,像是鹅绒飘落,不留痕迹,“认识你,是我最早的幸运,也是最大的幸运。”
在不知道什么是友情的年纪,他得到了最珍贵的朋友。
“遇到你以后,我的人生都很幸运。”詹鱼笑道。
截止到做梦的那天以前--
他有关爱他的爷爷,有养育他长大的父母,有很好的家境,有一群很好的朋友,有值得回味的童年和整个无忧无虑的青春期。
这已经是极其幸运的前半生了。
许是因为热搜的事情,詹家的仆人都放假回家了,别墅里悄无声息,午间的风徐徐吹进,撩动纱帘上下翻飞。
傅云青微怔,手下意识握住手机。
触到冰凉的外壳才恍惚想到,这句话已经结束了,来不及录音了。
好可惜……
“他们似乎还没回来,”詹鱼顺着楼梯,往上看了眼,“我们去书房等吧。”
“好。”傅云青走在后面,不动声色地伸手抚过刚刚詹鱼碰过的地方,唇角无声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二楼尤为安静,脚步声哒哒地回响在廊间。
詹鱼正要往书房走,突然听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倒了,很细微的声音,要不是二楼足够安静,都不会被人注意到。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詹鱼问傅云青。
傅云青抿唇:“没有。”
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注意周围的情况上。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詹鱼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一停,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蓦地回头看向刚刚经过的房间。
房间的门严丝合缝的关着,就像是没有人在似的。
“詹苏生?”詹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
手握着门把手往下压,一推,门没开,门从里面反锁了。
“操!”詹鱼低骂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抬脚就要踹。
“别,”傅云青伸手拉住他,眉心蹙起,“如果人在门后怎么办?”
想到里面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詹鱼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詹苏生肯定在里面!”
因为哮喘的缘故,詹苏生房间的门从来不会上锁,无论白天还是晚上。
“你别急,交给我。”
傅云青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个衣架,再次回到詹苏生的房间门口。
詹鱼看着他的操作,“这能行吗?”
“这个锁比较简单。”傅云青把衣架钩子的部分塞进门缝,感觉到锁头,修长的手指捏着衣架缓缓往后拉。
探进去的衣架一点点退出来,紧闭的房门“咔嗒”一声打开。
詹鱼连忙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蜷着身体躺在床脚的詹苏生。
他的脸色灰白,身体不时抽搐,脖颈上鼓起几根青筋,眼睛里的光已经开始涣散。
在他的附近躺着一个水杯,刚刚的声音大概就来源于这个杯子,只不过因为房间铺了厚厚的地垫,所以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詹苏生!”詹鱼瞳孔骤缩。
他跑过去,迅速从床底拉出一个储物箱,箱子里都是哮喘用的药,找出雾化器塞进他的嘴里。
“吸,詹苏生,用力吸!”然而不管他怎么叫,詹苏生都没有一点反应,瞳仁缓缓扩大。
詹鱼手颤得厉害,掌心下的胸膛已经没了起伏。
“我来。”傅云青轻轻推开他,跪在地上,动作轻柔又迅速地把人放平,舒展开他的四肢。
“你会不会啊?”詹鱼的脑门上浸出一层细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行我来。”
“我在医院看过,”傅云青冷静地说,“你先打急救电话。”
他俯下身去听呼吸,听不见,心脏的跳动若有若无,应该是休克了。
傅云青直起身,脱掉制服外套,挽起袖子,手掌按在他的胸骨中央,以身体重量开始用力按压。
从五岁起,他就经常去医院给陈峡送饭,没少遇到急救的情况,看得多了也就会了,还有主治医生调侃过,说他的动作比医护人员的还标准。
“120……”傅云青俯下身听,又再起直起身继续按压,“再来。”
“99……110……120……”
“114……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