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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错觉觉得车顶上似乎有谁哭泣,眼泪正稀里哗啦的往下淌。
钟鸣一出来就看见了门口那辆黑se越野,他脚步不停,心里却冷笑一声。
这虽是他的车,但却不是属于他开。
阿半盯着钟鸣过来了,便下去为他拉开车门。
钟鸣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扶着车门稍稍低了头,两只眼睛从墨镜上方探出来,他看着阿半说:“我没让你来。”
阿半接过保镖递来的雨伞,撑在钟鸣头上,同时从车里拿出个公文包递给钟鸣,他低声道:“程先生让我来的,鸣哥,程先生的意思是咱们就不回了,直接去那边,反正东西都有,咱们办完再回来。”
钟鸣惊了,反问道:“你现在装都不装了?”说罢不等阿半回应,也不接公文包,直接钻进了车子。
乔盼坐在副驾位上,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她看看钟鸣分不清y晴的脸se,再看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心里斗争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扭头:“一会儿放我在地铁口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钟鸣摇摇头:“不行。”
乔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绑架你了”,钟鸣掏出手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安全带系好。”
阿半上车时正好听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他不明所以地看了钟鸣一眼,没问什么就发动了车。
车是辆库里南suv,小千万的东西在钟鸣眼里其实就是四个轱辘的腿,跟两个轱辘的自行车没什么区别,都是代步的工具罢了,他没有程文扬那种收藏的癖好,人就一个pgu,还能同时坐几辆车?于是说淘汰就淘汰,他问阿半:“这车你要不要?你要就开走。”
阿半不假思索,面不改se一口答道:“谢谢鸣哥,我可不能要。”
钟鸣一下反应过来了,他扶了扶鼻梁的墨镜框,轻笑道:“谢什么,反正也是他送我的,我给你不是一样的吗,客气什么?多别扭。”
阿半先是想腼腆的笑一下,但刚做出个嘴角上扬的动作就瞬间觉出了这话的不对劲,他愣了愣,嘴角僵y起来,车速慢下来,准备回过头看一眼钟鸣的表情,却听钟鸣的声音不知何时就近在自己耳边了,钟鸣道:“别回头,别停。”
钟鸣拿着枪顶住他后脑,微微倾身,语气低沉:“虞半川,我对你怎么样。”
阿半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他神情不乱,脚下轻踩油门,将车速又踩了上去,同时不卑不亢道:“鸣哥,程先生的车在后头跟着,你先把枪放下。”阿半一顿,微微侧头,用眼神指了某个位置,用唇语说了句话,然后才继续出声:“您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清楚。”
钟鸣看懂了他的唇语,他说“在录音”,钟鸣顺着阿半的眼神看了看那处装了隐蔽收音装置的地方,他其实是清楚的,所以一直以来他不开这辆车的原因就在这里。不仅如此,他在郊区的那座房子不出意外应该也是二十四小时在程文扬监控下的,而阿半,则是程文扬在他改头换面的第二年亲自塞去他身边的,美其名曰“帮你做事”,实则是担心钟鸣这种疯子一个不小心就脱了他的控制,于是阿半就成了个监视器似的存在,保证随时预防钟鸣的发疯可控,可一晃六年过去了,出乎程文扬意料的是,钟鸣似乎真有渐渐被驯化的趋势,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倒也再没t0ng出什么天大的篓子。钟鸣也确实是x无大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至于脱出保护网去自立门户这种事,早就不是他钟鸣能折腾的动了,他深知自己这点利用价值被人捏得sisi的,早就没了挣扎动摇的余地。
钟鸣很早就开始怀疑阿半的身份,但他并没有急于求证,因为他确实没什么必要在程文扬面前躲躲藏藏,反正该造的孽他一样不落的都造了,看与不看有什么关系,只是这种时刻被怀疑监视的感觉很让他不舒服就是了。可就算再不舒服,这么多年不也都这样过来了,且说到底他这条命还真是程文扬给了第二次,他根本没有资格抵抗。
直到现在,阿半先摆了个摊牌的姿态,他便随势一试探,果然是这么回事,于是心里有了几分无奈,起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情绪。
阿半静静地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微微汗sh,他眼神一指乔盼,意思是外人在不方便,他道:“鸣哥,你先把枪放下。”
钟鸣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只盯着扳机,他很享受此刻这种感觉,别人几十年的生命经历只要他这弹指一下就会全部灰飞烟灭,枪真是个好东西,它让杀人变得如同碾si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觉得我会在乎她吗?”钟鸣的声音很稳。
乔盼眼观鼻鼻观心,她看着自己皮靴子上钉的小蝴蝶结,一言不发地装聋哑人。
“我虽然拿枪对着你,但你知道——虞半川,我不会扣动扳机,因为我肯定si的b你早。”钟鸣缓缓放下枪,边自嘲似的说着边回头看程文扬的车,正不远不近地刚好保持一个视线范围内的距离跟在他们pgu后面。
“监听的东西被我换过了,你有什么现在就说。他这么急让我去新区——到底是让我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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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昏时分,两辆商务车顺次驶入一处私人庄园的地下车库中。
程文扬从车里出来,几个保镖紧随其后,程文扬被围着往前走了几步,其中打头那人小跑着先行一步给开了电梯,可程文扬还没走到电梯前,忽听身后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去,身边几个保镖也跟着回头。
这一看他就笑了起来,赶紧对身边几人一低头,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得了吩咐便一转身自己上了电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程文扬一个人背手立身于昏暗空旷的车库里。灯光昏暗,他微微眯了眼睛才能看清来人,随着那人一步一步行至灯光下,程文扬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孔。
“程老板!”
那人声音愉悦,人未至声先到,待走近了便加快两步,狠狠一拍程文扬的肩。
程文扬笑着答应,先是不语,后又仿佛按捺不住激动似的扶住来人的双肩,作势将人从上到下仔细审量一番,来人穿的是西装革履,皮鞋擦的是锃光瓦亮,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微白的双鬓被染成了黑se,领带与皮鞋是同个se系,带着副无框眼镜,一双微吊的倒三角眼藏在镜片的反光下,正稍稍低了头将眼睛露出来含笑望着程文扬。
“祁庭——祁庭…好久不见呐!”程文扬缓缓松开双手,“这一见隔了可是有…快两年了吧!”
“是!是有两年了,这两年你发展的势头猛啊,我在绥江都不时耳闻你的大名,可惜了我坐这个位子坐了这么久一点变动都没有,天天坐的我不是这疼就是那疼,b起你我还差了远呐,两年算什么!”
程文扬哈哈一笑,然后微微一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坐得稳还不好哇?没有你做得好,哪有我的今天?咱们认识归认识,可见不到面我心里还是记挂的——我可是个jg明人,我一辈子能记挂几个人?也就老哥哥你真心善待我,我那jg明能g的劲儿全使不上了,没有你,哪有我程文扬的今天?你今天不远千里来我这里,我就尽地主之谊,咱们好好的叙叙旧!”
阿半把车停在院子里,没有跟着程文扬一起下车库,他下车先给钟鸣拉了车门,然后对着跟出来不知所措的乔盼一瞪眼,凶狠道:“回去!你在外面等着,不要走,就在车里坐着!”说罢一转身又变成笑脸,对着钟鸣道:“鸣哥,我们先进去吧。”
钟鸣不做声,谁也没搭理,他慢步跟在阿半后面,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他刚已经从阿半嘴里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