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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屿落问他：“这项技术你弟弟是世界上第一个尝试的人吧？你为什么敢那么自信将这些东西注入到他的腺体，就不怕等来的不是他痊愈，而是加速死亡吗？”

蔺枫淡淡道：“当然是经过了几轮实验。”

温屿落瞳孔一缩，“腺液要如何实验？！你把人工制造出来的腺液注入到活生生的人里面实验吗？”

“……”

蔺枫无动于衷地看着温屿落惊恐万分的脸，嗯了一声，“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

温屿落腿一软，抑制不住自己往后退，撑住了实验桌，“……蔺枫，你是个疯子，你是人吗？你为了救你弟弟，牺牲了多少人？！”

“他们的命哪有颂颂金贵？”蔺枫漠然抬眼，“温屿落，你没有退路了，你想要安然无恙回研城，就必须让颂颂醒过来。”

温屿落无力道：“……我早就说了，我不是神仙。”

“废什么话。”

蔺枫抓起温屿落的手腕就往楼上走，“你先去看看颂颂再下定论，他最近心率都很整齐，你只要研究出适合他的腺液，他就有可能醒过来。”

温屿落的手腕被蔺枫抓的生痛，oga的体力跟alpha比起过于悬殊，他挣扎不开，就这么被带到了蔺颂所在的无尘室。

手腕一经撒开，温屿落缓慢地走近蔺颂。

少年光着上半身，胸前腹部腰间没一处空着，全是医疗器械。

温屿落皱着眉头掀开了厚重的透明帘，看清蔺颂的脸后，胸口像是漏开了一个洞。

“……”

如果不是这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温屿落都差点以为他是希阳。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蔺枫，颤抖地问：“……他就是蔺颂？”

蔺枫回应他：“是。”

温屿落手足无措，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

是从蔺颂身上散发出来的，维系他生命的……人工信息素。

“白桔梗……”温屿落竭力忍耐，“说什么私定终身？你他妈带希阳来广岛的目的是什么！蔺枫！算我求你了，我求你放过希阳，他才十九岁，他还是孩子！”

“不。”蔺枫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让希阳出面的。温屿落，你也不想让希阳把他的腺体交出来吧？就当是为了希阳，救救颂颂，我信你。”

他必须得活着

“你信我？就靠着这轻飘飘的话？？”温屿落狼狈地大吼，“如果我没有那个能力呢？你这么大一个科学院都没有人能救他！你凭什么把希望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让希阳出面？那如果我研究不出来呢？你是要挖了希阳的腺体一命换一命吗？”

蔺枫听着温屿落最后一句话胸腔泛起了怒意，他伸手掐住温屿落纤细的脖子，手上青筋爆出。

“温屿落，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希阳和蔺颂都得活着。”他一边说，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你要是还想活着出去见你的儿子，就给我全身心投入研究。”

“在广岛，我想让一个人消失，非常简单。”

温屿落因为缺氧脸色通红，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被蔺枫甩在了地上。

他跪坐在一边，摸着通红的喉管拼命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他得活着。

他必须得活着。

幼幼还在等他回家。

希阳也得好好的。他已经够惨了，好不容易从地狱逃出来，不能……不能落得个被挖腺体的下场。

温屿落抬起下巴，哀恸地看着蔺枫，嗓子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了，“……好好照顾希阳，给我准备个干净的实验室。”

“我就知道温教授识时务。”

蔺枫的表情瞬间缓和，他慢慢蹲下身子，把温屿落扶了起来，“地上凉，别坐着了。”

“……”

温屿落厌恶地把胳膊抽走，问道：“蔺枫，你相信报应吗？”

蔺枫手插口袋，轻蔑地看着比自己低半头的温屿落，说：“我信我自己。”

“别妄想用这种话让我改变什么，温屿落，做好你该做的事。”

温屿落觉得这人无药可救，不再跟他费口舌了。

第二天，他和蔺枫的技术团队开了个小型的会议，分析着蔺颂现在的情况。

温屿落越听就越崩溃。

蔺颂的腺体已经彻底坏死，一点腺液都无法分泌，也释放不出信息素，信息素的成分提取不出来，拿什么研究。

温屿落沉默良久，道：“你们没有去跟蔺枫提过切割腺体吗？让蔺颂放弃alpha这个身份，或许还……有机会苏醒。”

会议桌上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温屿落问：“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终于有人道：“温教授，你说的轻巧，蔺颂他毕竟是蔺家的少爷，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是个没用的beta，切割腺体是有几率成功，但也有风险。而且寿命也会打折，蔺枫要的是他弟弟既得是alpha，又得像正常人一样，自然死去，活得够久。”

“……”

温屿落讽刺地笑了一声，问道：“那么请问，蔺枫的要求，在座的各位有谁能做得到？”

又是一阵沉默。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们不敢说，我替你们说，蔺颂如果不切割腺体不放弃他alpha的身份，只靠着人工信息素维持生命，是无法离开那张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