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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屿落的指尖犹如扎了一根刺,他绻了绻手指,问道:“戚游,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跟你玩情趣,说这些话是欲擒故纵吗?”
“……”
戚游迟滞地杵着,手上的伤口更疼了。
他看着温屿落头上的几根白头发,就算有意克制眼泪,晶莹如水滴的咸物依旧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这跟把他的心脏挖出来凌迟有什么区别。
他的落落才多大,怎么就会有白头发了。
戚游难受到全身萎靡,气都喘不匀了。
温屿落浑然不觉的戚游的状态,还要走,王然见自家总裁指望不上了,只能亲自出面,“温先生!我和戚总知道你自己就能解决,没有让你依靠我们的意思,算我们合作,合作行吗?”
“合作?”
温屿落这才慢下脚步,把戚游推开,“怎么合作?你们要干什么?”
王然看了眼窗外,确定门外没人,走近温屿落,轻声道:“咱们时间紧迫,就长话短说,蔺氏怎么发家的,稍微有点能耐的家族都知道,这么些年虽然慢慢洗白,没什么能让警方抓到的黑料了,但骨子里带的流氓劲是改不掉的。”
温屿落听的正认真,戚游冷冷的声音突然传出来,“王然,你说话就说话,至于凑那么近吗?”
“……”
王然憨厚一笑,往一边站了站,“我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吗?”
戚游把王然推开,殷勤道:“落落,我来跟你说。”
“蔺氏在几十年前杀人放火抢劫掠杀是事实,但从蔺云庭上位后,他们开始做慈善洗白,洗的毫无痕迹,找不出一点端倪,也就抓不到任何把柄,但不代表…他们真的就能乖乖的守法,只要让我收集到他们违法乱罪的证据……”
“我懂了。”温屿落一点就透,“你们打算如何收集?蔺枫的科学院密不透风,内部人员都不知道经过了几轮筛选签了多少份保密协议,想要拿到证据,非常非常难。”
“所以才说要合作。”王然道,“我们虽然在外,但你在内啊。”
“王然!”戚游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可能同意的,落落在里面已经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精力去找什么证据。”
王然闭上了嘴。
戚游的脑袋转向温屿落时,声音自动过滤到柔和,“落落,你别哄骗我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不会好过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不管蔺枫他有没有枪,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带你走。”
“……”
温屿落不敢直视戚游的眼睛,怕自己封存的心脏被撕拨开,他摇摇头,“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蔺枫让我研究出的激素已经打在希阳身上了,后续也得跟上,少一点、差一步,希阳都会有生命危险,最起码现在……我不能走。”
戚游抿着唇,快醋死了也不敢说话。
“王然,这样,”温屿落很快想到了后招,“你说的方法可行,蔺枫别的事我不知道,但科学院绝对不干净,他在里面做了人体实验,虽然我没亲眼见识过,不过我会想办法搜集到证据。”
“不行,太危险了。”戚游阻拦道,“你现在对蔺枫没有威胁,所以才能在科学院自由活动,但不代表他没有监视你,你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他知道你有搜集这些的想法,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他不放过我又怎么样,现在只有我能救他的弟弟。”
温屿落眼底坚韧,清冷倔强的声音弥漫开来,“而且就算你不来,我也没打算把蔺枫做人体实验的事隐瞒下去,他就是个活阎王,让他留在这世界上,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
“可是……”
“别可是了,”温屿落狠戾的眼神扫过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别打着关心我的名号阻碍我的想法,我实在不稀罕。”
“落落……”
戚游又准备哭了,温屿落却只想笑。
以前也没发觉戚游的眼泪如此不值钱,现在被他说两句就开始哼唧,不知道在装什么。
“王然,看好戚游,别让他干出什么蠢事。”
温屿落转身离去。
“……”
杜俊在会议厅外站着,见温屿落出来了,长吁了一口气:“走吧,温教授。”
温屿落点了头,刚走出两步,戚游突然奔出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希阳喜欢蔺枫
温屿落怔住,戚游的短发剐蹭着他的耳朵,温润的声音流转耳畔:“落落,你真的很厉害,我知道,你现在不管离开了谁都能好好的,相比之下,我简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你……每天都好似在阴霾下,但我不愿意忘记你,感受过好,就不想去尝试不好,不管你此生能不能原谅我,我这辈子的愿望,都是希望你能无虑的开心。”
“无论你在哪里,你身后永远有我。没有人能欺负你,”戚游的话好像是在说给杜俊听,声音大了些,“谁都不能欺负你。”
温屿落干涩的眼睛突然沁上了水花,他摸着戚游放在他腹间的手,一点点把戚游的手指掰开:“少管我的事。”
杜俊跟在温屿落身后一起离开,戚游还愣在原地,望着温屿落远去的背影。
王然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
听说人一辈子吃的苦都是固定的,每个人都会吃尽不一样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