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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姮一顿,又低下头来,她似乎是又话多了,可她实在是情不自禁。能拜入师尊门下,不是不幸,她重复着,却不敢抬头去看燕渺,只有避开她的目光,她才可以控制自己,不至于说出太多的肺腑之言,是大幸。
燕渺听了,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这孩子,她在说璧玢欣赏她一事,她却最在意那一句不幸的话燕渺想着,笑着摇了摇头。阿姮,她用了在凡间时的称呼,为何是大幸?
因为师尊很好。辛姮回答得十分笼统。
为什么很好?燕渺又问,从没人说过我很好,我自己都不觉得我很好。
因为辛姮说着,又开始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了。她很喜欢和燕渺待在一处,这算是很好的理由吗?自然是不算的。她知道她很好,可若是要她用语言形容,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她并不符合这世间所有寻常的褒奖的话语。于才干上,她术法不精是出了名的;于德行上她自然是很好的,可似乎也不太符合常人心中的标准,常有惊人之举、惊人之语。可辛姮偏偏痴迷于这样特别的她,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燕渺见辛姮如此,只是笑了笑,又问道:莫非这又是一个不能告诉我答案的回答吗?
辛姮听了,生怕燕渺多想,恐会觉得自己在敷衍她,便连忙抬头去看,只见燕渺依旧是浅浅笑着。她认真地想了想,又回答道:师尊,有朝一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燕渺依旧只是笑:徒儿,我虽见过的人不多,经历过的事也不多,可我却也隐隐摸索出了一个道理:有朝一日要做的事,多半是实现不了的。
师尊,弟子
好啦,还是一样,若是不愿说,我不问就是了,燕渺笑了笑,依旧习惯性地拉上了辛姮的手,带着她向山上走去,今日还早,我们还要去看书、练功呢。今日你槿秦师伯可吩咐了,这本《六界纲要》,一定要记熟呢。考核之期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们还得多用功才是
燕渺一边牵着她走,一边说着她接下来的计划。辛姮只是默默地听着,看着燕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我真的只是你的徒儿,就好了。她心想。
可惜这终究只是虚妄的奢求。她不可能只是她的徒儿,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当下便有两件事要做:杀韩高,找法器。
杀韩高一事,她已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只是要等待时机。而找法器一事,她必须时刻注意着,生怕有一点疏漏。
她想过了,当日王上让她来时,只说法器在苍潭派手中,如今看来,那法器多半就是昆吾氏书籍里提到的石印。而昆吾氏的记载中虽提到了石印,但石印却不太可能在昆吾氏手里。若昆吾氏真有这样厉害的法器,只怕当年也不会遭难了。更何况,玄影掌门当日那般火急火燎地去昆吾山把燕渺带了回来,与之同行的还有许多法器,辛姮不信他一点私心都没有。就算当日石印真的在昆吾氏手中,如今经历这许多变故,只怕也不在了。
但辛姮不会这般笃定地立马就下了决断,她还是需要试探一番。她本想着让红红再去那藏宝洞看一看,可红红毕竟是燕渺的灵宠,是从昆吾氏带过来的,不知还记得多少事,她这样做只怕不妥。无奈之下,她只得又把目光放在燕渺身上,可她偏偏又不想再从她身上打探消息了。燕渺对她从不设防,她每利用她的信任一次,便觉得自己更丑恶一分。她虽将自己的任务一直铭记在心,可长此以往,却不由得为难起来。
罢了,辛姮咬了咬牙,心想着,我自己去那藏宝洞里瞧一瞧就是了。既然韩高能进,那我也能进!只是
只是她总是对昆吾氏的法器反应强烈。灵力震荡的滋味,着实难受。
得先找个合适的法子让我不受影响,辛姮想着,微微蹙眉,也不知那玉珠里的书有没有记载这些?可我看了那些书若真发现了什么,便是对不起她。对了,我可以去明幽馆找一找,说不定能有所发现。那么多书,总不可能一本有用的都没有吧。
如今,不把燕渺和昆吾氏过多地牵扯进来,便是她的底线了。眼前分明有一条捷径,可她却心甘情愿地绕了远路。
下套
徒儿,开始吧。
燕渺说着。两人如今立在专门用来练功的山洞之中,如今入了冬,天气寒冷,辛姮便在四周石壁上的凹槽中生了火,因此倒也不算太冷。
两人相对而立。辛姮手里握着一把剑,燕渺面前则是一些木偶傀儡。辛姮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燕渺,又问:师尊,可以吗?
她在学习万剑令。自在人间被狼群围堵之后,她发觉万剑令是如此的实用,若是练好了,一人便可顶千军万马。只是若要练习,需要有靶子,最好是会活动的靶子。燕渺见了,便主动拿来了木偶来陪练。
辛姮见了,却有些不放心。这毕竟是一门她还没学会的法术,而燕渺又不善术法。上一次她故意用燕渺试剑,故作失控险些伤了她,如今她是真的怕自己控制不好,伤了燕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