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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庄知鱼说着,只是干饭。
穆玖伏偷偷笑着,也不再说话了。她学着她,低头沉默地吃饭。或许是面还有些烫的原因,庄知鱼吃得满面通红。可又或许是面太好吃,她竟连头也舍不得抬。
好不容易吃完,她擦了擦嘴,又郑重地说:“那个,有些事情,得提前说。”
“什么事?”穆玖伏放下了筷子,很认真。
庄知鱼十分严肃:“虽然我们现在是情侣,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打乱自己的计划,荒废自己的生活。你明明很忙,手头上还有一个课题,没必要一直陪着我。我更希望,你先把自己的事做好,然后,我们再好好谈恋爱。当然,我也会把自己的事做好的,不会为了谈恋爱,就把所有的事都丢掉。”
“你怕我恋爱脑?”穆玖伏问。
“我……”庄知鱼想了想,又叹气,“我怕自己恋爱脑。”
“那就先跟着你的节奏来,”穆玖伏说,“我都可以。下午,我会去实验室。”
“好。”
“还有,我也想说,”穆玖伏补充,“如果我用了‘做实验’这个词,一定是真的实验。你,不是实验。”她说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那……如果你要那个,”庄知鱼故意问,“你会用什么词?”
穆玖伏很直白,她只说了两个字。第一个字是做实验的做,第二个字是爱。
这下轮到庄知鱼不好意思了。她别别扭扭地收了目光,也清了清嗓子:“那个……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但是如果你想那个,还是说‘做实验’吧。不然,怪那个的……”
“好,”穆玖伏说,“这个,也跟你节奏来。但是……”
“但是什么?”庄知鱼问。
“今天早上,我可以恋爱脑一次吗?”她问,“我想陪着你。”
庄知鱼低了头,轻声笑:“当然可以啦。我的恋爱脑,也发作了。”
两个人当即达成共识。饭已经吃完,收拾了碗筷,她们便相拥着坐在了沙发上。她们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拿了平板,随便点开了一部电影。其实,看什么电影不重要,她们只想抱在一起。肌肤接触的渴求成倍增长,仿佛一分开,她们便会立即枯萎。
如此黏黏腻腻地过了一早上,吃了饭,睡了个午觉,就该上课了。两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一个进了实验楼,一个进了教学楼。虽然依依不舍,但都有各自的目标。
内修课教了新的心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来运转,庄知鱼很快就掌握了。学会了新的心法,她的精神气也更足了几分。课间休息时,她来到了楼道,在西风里望着对面的实验楼,却如沐春风。
在窗口的穆玖伏也看到了她,隔着远远的距离,她对她招了招手。庄知鱼回报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又不禁有几分感慨: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有些害怕在这里看见对面的她。
正想着,她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廊尽头,满头银发的李桂英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她忽然想起了李桂芝——她的双胞胎姐姐,民国十五年的世界里,唯一一个去向不明的人。
“李老师!”眼看着李桂英要进卫生间,她连忙追了过去。
“哦,是知鱼啊,”李桂英打招呼,洗了洗手上的粉笔灰,“你好。”
“李老师今天是在给本科生上课吗?”庄知鱼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本科生下课的点。
“是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李桂英问。
庄知鱼看了看卫生间,她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也不知道方不方便问。还好李桂英看出了她的顾虑,她带着她走出门,立在楼道里,又设下结界。
“现在方便了吗?”她问。
“谢谢老师,”庄知鱼很有礼貌,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又问,“老师,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我偶然听说了一些事,想了解下。”
“什么事?”李桂英问。
庄知鱼试探着:“我听说,您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李桂英一怔,忽然又笑了。“是啊,你是正安的学生。偶然听说这些事,不稀奇。”她若有所思。
“您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庄知鱼谨慎地问着。
“挺好的,”李桂英的语气云淡风轻,“棺材是我爹亲手打造的上品,地方是我娘亲自挑的风水宝地,正安还守了她九十多年,直到我去请她出山……如果她泉下有知,应该挺满足。”
“什么?”庄知鱼不敢相信。
“她死在了民国十五年,”李桂英说,“她还欠我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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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药
“她……怎么……”庄知鱼想问,可那个字眼,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太倔了,”李桂英淡淡说,“当年,家里欠了债,我和母亲被人挟持。她当时不在,躲过一劫,便回来救我们。不知道她当时从哪里弄来毒药,竟一下子放倒了满院的人。然后,我母亲就要带我们逃难,可是她不肯走。她说,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有时候也挺可笑,母亲一直觉得,两个女儿里,她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可那天,我们怎么都劝不住她。她把毒药留给我们防身,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
“那年头不太平,母亲不想耽搁时间,就先带着我回了外婆家。等我再有她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我还记得,那天,湘西下了好大的雪。信是正安的鸽子送来的,正安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