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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庄知鱼感慨,“我总不能只对着敌人泼冷水吧……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穆玖伏想了想,说:“你可以试着把一桶水浓缩成小石子的大小,然后飞快弹出去,当子弹用。”
“现在练还来得及吗?”庄知鱼问。
穆玖伏叹气:“可能来不及。”她说着,又望着庄知鱼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都笑了。明明大难临头,她们却在这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怎么这种事情还能救急,”庄知鱼说,“可惜现在还真不是一个好时候。”又问:“你有心情吗?”
穆玖伏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她:“你呢?”
庄知鱼摇头:“没有。”她说着,向穆玖伏身边一靠,又侧身抱住了她。“只是这样,就很满足了,”庄知鱼说,“现在,的确没心思做其他事情。”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现在的庄知鱼已不再那么忐忑不安。她想,她是麻木了吗?但或许也不是,她仍在关心着她的同学、她的朋友,虽然目前仍无计可施,但她可以面对这一切了。她不想回避矛盾,也不想再伪装自己,她不再把一切困难视作可吞噬她的洪水猛兽。
就像她曾经无比恐惧被人发现自己不是个“正常人”,可当她熬过那两天时,她会发现,不过如此。她依旧活着,生活还在继续。以后,当她回首审视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时,她说不定也会想:不过如此。
但这前提是,她们得挺过来。于是,庄知鱼打起精神,努力冷静,开始分析:“我们之前在找神秘人身份的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但现在沈佩元身份暴露,那么我们最该做的只有一件事:找出克制她的方法。至于她在1926年之后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混入不周山书院,为什么对我们起了杀心……都不重要了。”
“嗯,”穆玖伏说,“分析她的目的和经历,是抓到她以后要做的事。”
“清儿被她带走,应该是作为人质,这说明清儿暂时安全,不然就失去了作为人质的意义。但小沈需要人质,也正说明,她一定还有弱点。她留给你的信上说‘时候未到’,为什么?”庄知鱼说,“她如果真想杀你,有很多时候都可以动手。为什么‘时候未到’?我猜,这一定是因为她也有致命的弱点,不是不想杀,而是暂时还不能杀……她对你,可从来没有手软过。”
“有道理。”穆玖伏点头,只垂眸瞧着庄知鱼。虽然庄知鱼看起来总是很乖巧,乖巧到有些唯唯诺诺的地步,但穆玖伏知道,她其实是很有主见的。一旦遇到事,她潜在的冷静和理智就会爆发出来。
庄知鱼沉思着,根本没注意穆玖伏的视线,只握住穆玖伏的手:“要找到她的弱点,也不难——前人已经把她封印过一次了。”
穆玖伏看了看面前已经熄屏的电脑,又拿出手机:“我给我妈说一声,让她回老家找找。”
“阿姨会愿意吗?”庄知鱼问,“我记得你说过,阿姨不喜欢那个地方。”
“现在就算不喜欢,也得回去了,”穆玖伏说,“虽然不周山书院高手云集,但从我们在1926的经历来看,沈佩元的灵力深厚得可怕。如果打起来,还真说不好。”她说着,火速点开“穆女士”,给妈妈发了消息。
一分钟后,她就收到了回复。“好。”穆女士说。
“真是麻烦阿姨了。”庄知鱼说。
话音落下,宿舍里忽然出现一道银色的门。“我做错事了,”黄无愿从门里冲了出来,又重重摔在地上,“我做错事了,都是我……”
旁观者
局势变化很快,先前是沈佩元想要叫术管局,现在,却是黄无愿着急联系术管局了。可她刚急着去够呼叫器,手腕便挨了重重一击。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沈佩元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黄无愿就要喊,可沈佩元已先她一步,在病房设下结界,一点儿声音都传不出去。她看向沈佩元,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挡在了扬清儿的床前。
“你还是别挣扎了,”沈佩元说着,从病床上下来,“如此,还能少受些痛苦。我这人心软,如果你听话,我可以为你造一场美梦,往后,就算你的肉体要遭受牢狱之灾,你的心也是快乐的。”
黄无愿咬了咬牙:“绝不。”她说着,就要向沈佩元发起攻击,以攻为守。
沈佩元只是微微一笑,嘴里莫名轻轻哼唱起了一段曲调,听起来连个正经的谱子都没有。可刹那间,黄无愿竟浑身发软,险些栽倒。
“声音,”黄无愿明白了,“是声音。”
就在这时,穆玖伏的声音传入病房:“清儿有危险!”
沈佩元刚想动手,便听见了这声音。她意识到,演不下去了,这出戏真的演不下去了。于是,她叹息一声:“真累。”说着,她收回结界,嘴巴轻轻动了动,像是又哼唱了什么。
黄无愿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想要阻止这一切。可她浑身无力,努力施法,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劳地在病房里留下自己的术法痕迹。但还好,她还能有力气设下结界,屏蔽外界的声音,以此消除沈佩元术法的影响。可是,门外的术管局干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歌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们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我大意了,”黄无愿说,“她趁机给我狠狠来了几下,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劫走了清儿。而我,追不上……清儿还伤得那么重,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