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庄知鱼一惊:“竟然这么严重!”之前穆玖伏和智明切磋,她都能一次一次地恢复;在民国十五年时,她大动脉中弹,也能迅速迅速。可今天,她竟然治不好黄无愿。
“也不知道无愿姐都做了什么……”庄知鱼慌了,拿起手机就找校医院的电话,说了地址,叫他们快些来救人。
校医院问:“具体是什么症状?”
庄知鱼说不清楚,只能打开免提让穆玖伏说。穆玖伏指着黄无愿身上的伤口,说:“这里是毒药所伤,皮肤溃烂;这里是暗器所伤,看着不明显,但封住了穴位;这里的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中了某种法术却不自知,箭头与血肉融为一体,甚至有几条血脉从箭头里流过,箭头难以取出;还有她的五脏六腑,我刚才探查时,竟然发现有灼烧的痕迹;还有一些器官发生了明显的癌变……还有、还有很多。她的灵力应该也被夺取了一部分,还好她逃出来了。”说到这里,穆玖伏哽咽了。
庄知鱼愣住,她看向黄无愿,一阵鼻酸。可她必须要冷静,只能又问校医院:“你们听清楚了吗?什么时候能来?”
“一分钟。”对方说着,挂断了电话。
“她明明可以不去的。”穆玖伏说。
庄知鱼明白黄无愿的用意:“她是想在自己身上留下证据,给我们报信,好让我们知己知彼。”
“她也不是第一次给我们报信了,”穆玖伏说,“她早就给过去的我们报过信了。”
在找到沈佩元的据点后,黄无愿做了很多事。她并没有立即去试探沈佩元的法术,而是先穿梭时空,到了程斯斯第一次准备离开前的那个夜晚,她们在民宿里喝了大醉的那个夜晚。
有些事情,她自己记不清了。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却莫名其妙地折腾了一个来月。而今,在意识到扬清儿的情意后,她决意看一看真相,既给扬清儿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了却这一桩心事后,她才好无所顾忌地放手一搏。
夜深了,所有人都沉沉睡去,或许有人假睡,但这不重要了。独自清醒的扬清儿拿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拿起了酒瓶,想要尝一尝味道。她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就不胜酒力,打了个盹——她的酒量一向不好。
黄无愿是在这时回到这里的。她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客厅,就看到了微醺迷糊的扬清儿。客厅里没有别人,只有她。扬清儿似乎还做了什么梦,在沙发上仰着头扯了扯嘴角,好像在笑。可酒瓶子还被她握着扶在沙发上,眼看着那酒要倒了,黄无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小心取下了她手里的酒瓶子,成功避免一场事故。
扬清儿对这些动作毫无察觉,她仅仅是皱了皱眉,并没有睁开眼睛。黄无愿想,看来她的动作还不足以惊扰她的美梦。
她放下酒瓶,坐在扬清儿身侧,扭头望着她,又忍不住发呆。其实,她并不怎么关注别人的样貌,对扬清儿也不例外。认识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借着月光,她将她的面容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才发现她眉尾竟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红痣。红痣被眉毛掩盖住了一些,但仍然十分可爱。
看着那颗红痣,黄无愿忍不住凑近了些。真是可惜,以前她只关注她的粉毛了,都没发现她有这样一颗漂亮的痣。不仅痣漂亮,人也漂亮。不过,她为什么把头发染成粉色的来着?好像是因为研一那年,她把头发染成银紫色,被她看见,她觉得好看,就跟着她去了同一家理发店。从此之后,两人就常常一起去做头发,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研一……好像已经很久了。怎么就这么久了?
想着,黄无愿不觉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眉尾的痣,指尖又顺着眉尾划到了她面颊。她的脸,软软的。
就在此时,扬清儿醒了。
“黄五元,你怎么在这?”她迷迷糊糊地问着,根本没注意黄无愿的衣服不一样了。
刹那间,黄无愿只觉得自己仿佛谈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恋爱。短短两三天,她竟抛弃了所有的理智,惊心动魄地与她经历了一番缠绵悱恻的生离死别、契阔相逢。
扬清儿似乎在说话,但她已无心去听了。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最终一把抱住了她。
“对不起,”黄无愿隐忍着哭腔,“你不要再喜欢我了。”
解封之法
校医院里,庄知鱼拿到了黄无愿的检查报告。黄无愿已经被送进了独立的病房,有专门看护,她和穆玖伏根本没办法探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看。”庄知鱼把报告单递给了穆玖伏。
穆玖伏扫了一眼:“和我想得一样……甚至只多不少。”她说着,看向病房:“也不知道她坚持了多久。”
“她做了太多了。”庄知鱼说。
她把报纸交给一个多月前的她们,暗示她们去追根溯源;她又去单挑沈佩元,带回来一身可供参考的伤痕……她这样拼尽全力,而沈佩元呢?庄知鱼想了想,却只能想到她裤子上的泥污。用一身的伤,换来了对方身上这一点点的泥。
“这么多伤,应该是场恶战。这都没能把沈佩元的灵力消耗干净吗?”庄知鱼问。
穆玖伏垂眸说:“沈佩元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她常常在暗处偷袭。如果和人正面交战,她一定出手就是杀招,不会给对方反击的余地。无愿不会回春术,还扛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