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1 / 8)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直到上午四节课过去,裴希已经跟肖怡宁吃过午饭回来,她心里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郁庭知这样的人。
听肖怡宁说,郁庭知母亲是大学教授,几年前还在带科研项目,现在已经退到二线,只在厘大授课,朝九晚五。父亲从政,就是厘城本市的市委书记,政绩卓然,却太重感情,本来在厘城任期满后面临调任,他却决定无怨无悔地将自己的后半生都留在了这座城市。
所以都是很好的人。裴希觉得,其实从郁庭知的名字也能看得出来。
谢庭兰玉,知书达理。
充满了高知父母对他的殷切寄托。
所以明明他什么都有,成绩,人缘,家世。
为什么偏偏x格那么尖锐,强y,不讲道理。
还那么变态。
教室里,吃过午饭回来的学生基本都会选择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好储存jg力应对下午的课程。
肖怡宁也打了个哈欠,扭头却看裴希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看什么呢,再不赶紧趴会儿,下午鱼雷来了把我们都炸si。”
她凑过头去看了眼,就看裴希正在查一个来自意大利的雨伞品牌。
这些国外的奢侈品,在肖怡宁眼里都是智商税,一把伞几千上万,说是什么手工匠心,吹得b唱得还好听,到最后还不是为了卖钱。
“你看这个g嘛,不会想买吧?”肖怡宁当然是不信裴希会买,但架不住她看着裴希在那把伞的官网点点戳戳,又退出去搜了半天,最终停在这个雨伞品牌曾赞助过某慈善拍卖晚宴的新闻页面上。
有慈善晚宴做加持,肖怡宁那些吐槽的话都变得不方便说,她只能瘪瘪嘴:“要我说,就这把慈善晚宴附赠的非卖品最好看。”
肖怡宁的话有一定情绪成分,但也有真情实感。
她确实觉得那把黑se长柄伞挺漂亮,伞骨jg细g练,握持处的磨砂感也很高级——只是再怎么好看,和淘宝上二十一把的,也终归难做到天差地别。
“……是挺好看的。”
裴希却没有那么多心情去分析肖怡宁的话里含着几层情绪,她只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把被标注为纪念非卖品的黑se长柄伞,确实和昨天郁庭知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就连伞面一角刺绣的品牌logo也对上了。
他说这把伞买不到,看来没有在骗她。
“先午睡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裴希侧头,就对上肖怡宁好奇又关切地眼神。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难以将现在自处的窘境宣之于口,只能挤出一个笑来,“好,午安。”
“到底怎么啦……”肖怡宁从今天一早过来就觉得她怪怪的,张易也怪怪的,但裴希不说,她也不能y把人嘴掰开,更重要的是,下午真的有数学课。
于蕾对裴希这种软妹温和,可不代表对她这皮猴有好脸se,肖怡宁想想她自己现在才是泥菩萨过江,就摆摆手回自己座位上打盹去了。
见肖怡宁回去趴下,裴希也定了定神,拿出了上午发的卷子,开始做题。
教室天花板的电风扇在呼呼地转,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笔尖写字的一点窸窣声响。裴希做题的思路一向不顺,都不用遇到陷阱题,稍微拐个弯就要费半天劲,正卡在一道几何题上苦思冥想,就感觉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今天张易还给她发了很多qq消息,而且他发消息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一句话断开好几段,一条消息能拆成五六条,ga0得裴希胆战心惊,生怕被于蕾发现,把所有消息提示都关了,直到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才敢重新打开。
而这次的震动,就只有一下。
g净,利落。
裴希的思路一下被中断,只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果然是郁庭知的消息。
刚才在热水间,郁庭知把她手机要过去,加了他自己的号,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他应该是没随身带手机,发完请求就走了,后来等裴希吃饭的时候,才看见他通过了,但没说话,让她当时稍微松了口气。
yu:来t育仓库。
盛夏的天,就连课桌椅都是热乎的。
屏幕上短短五个字,每一笔都仿佛淬了火。
裴希掌心被烫了一下,赶紧锁了屏塞回桌肚。
她重新拿起笔,却感觉那一gu热气,从她坐的凳子上,悄无声息地g住了她的尾椎骨,往下拉扯,落坠。
有点麻。
想了想,她还是重新放下了笔,拿起手机,无声地离开了一片寂静的教室。
二十三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暑期开学天怒人怨的自觉,午休时间会b开学后要长半个小时,从十二点休息到两点半。
裴希下楼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昨天那场雨下过和没下好像没差多少,裴希往楼下走的时候,感觉整个教学楼里还闷着一gu热气。
难怪肖怡宁之前说夏天的雨,就是锅盖子上的水蒸气,偶尔打开给你抖落抖落,扭头又立马给盖上了。
她快步走到一楼,就远远看见yan光下站了个人。
张易。
今早她听肖怡宁说张易在校门口堵她,还以为肖怡宁添油加醋了。
直到真的看见张易就蹲在文化部的校门口,大概以为她还没回来,正左右张望着。
裴希心里咯噔一下,她现在是真不想见到张易,是宁可见到郁庭知都不想见张易的那种不想。
她赶紧低着头往另外一边走去,却已经晚了,听见身后传来男生的叫喊声:
“裴希!”
张易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又是t育生,裴希就是跑得再快也徒然。
眼看自己三两步被追上,裴希再去看张易那张憨厚的笑脸,在无言以对之余,甚至生出了一种烦躁的情绪。
“有事吗?”
到底想g嘛?
为什么没完没了的?
“昨天我没来接你,是我不好。”张易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裴希身旁,粗手大脚地抓了抓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听你弟说,你浑身sh透到的家,对不起啊,是这样的,昨天老师让我们跑二十圈,我偷懒少跑了两圈,被他发现,罚我跑四十圈,跑完我人都快si了。”
“哦。”
不是在qq上说的是自己手机被缴了么,裴希脚步没停,侧头看着旁边杂草丛生的花坛,心想。
“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喝珍珠n茶赔罪行吗?”张易则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肯定不会再放你鸽子了。”
她更是意兴阑珊,微微垂下眼睫,看着地上规整的地砖上铺满了树叶的影子:“不用了,我不喜欢喝n茶。”
“那你喜欢喝什么,我给你买冰淇淋?”张易锲而不舍。
“我什么都不喜欢。”裴希说。
两人说话间,裴希脚步一直没停,很快抬眸便已经能远远地看到t育仓库的门。
和上次取校服的那个仓库不同,文化部这边的t育仓库就仅供文化部取用,所以面积很小,里面相b艺t部,东西也少得可怜,几个仰卧起坐的垫子,两个篮球,很多时候连门都不锁,因为压根没人会偷。
“张易,你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她终于停在原地,yan光就在头顶,炽烈的光让她睁不开眼,过高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