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怀好意(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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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漆黑一片。
某个房间里的灯亮着。
白色的门牌号和黑色的手机一同被房间的主人插进了未曾点过蜡烛的生日蛋糕里,留下几分落寞的痕迹。
斜对面。
浴室的花洒打着,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下方肌肉结实的身躯,企图用升腾的水汽,遮挡住那具身体上留有的青紫痕迹。而迎着水流,房间的主人仰起头闭着双眼,似乎想借着此刻的暖意放松疲惫的身体。
流水声在浴室里响了很久,等到停止时,房间的主人——纪州便围着浴巾带着一身热气走了出来。
随后面上情绪不显的人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衣服,起身去了私人影院,看起了电影。
纪恒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男人可能在外与人动了手,回来的时候衣摆上带着血,不过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只是一脸愧疚地看向纪州,打算解释一下自己被霍隼叫走处理了一些家务事。
纪州没心情听,他平静地看着电影内容,不生气,也不想说话,只朝着纪恒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纪恒顿了顿,收了声,转而坐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看电影。只是电影在演什么,坐在这里的两个人起初都没有看进去。
纪州那双眼睛是在对着屏幕,不过与其说他在看电影,还不如说他在发呆。
铭记时间的分钟在此刻滴答滴答地走着,等纪州停止发呆回过神时,电影已经演到了尾声,纪州这才发现,原来他点了一部当下热门的警匪片。
纪州没去关注正义的男主,眼睛只在反派身上停留。当他看到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小反派发现自己的妹妹被老大强奸的那一刻,小反派送走了妹妹,拿着枪去找了老大。
看到这里,纪州不知为何看笑了。其实在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前,纪州便清楚身为主角攻的霍隼从没有只守着纪恒一个人过日子。但霍隼的地位长相放在这里,样样占优的人身边从不缺各种各样的美人投怀送抱,因此纪州没有想过,对方居然有去厕所里强奸别人的嗜好。
……如今这事到底算什么呢?
纪州一边盯着小反派与老大厮杀,一边歪着头认真思考,总结了一下如今混乱的情况,发现在这件事里,他有些分不清可悲的是不知弟弟与主角攻混在一起的纪恒,还是被主角攻亵玩的他。
还有,在主角攻强奸了炮灰后,主角受和主角攻的剧情还能怎么走?
该不会……是以主角受释然的原谅收尾吧?
主角受该不会以主角攻喝醉,不知对面人是谁的说法安慰自己吧?
……真的会这样吗?
纪州低头琢磨片刻,猜到这种可能性,胃有点不舒服。
其实于现在的纪州而言,最受挫的莫过于他不只失去了纪恒的爱,还被夺走了纪恒爱的狗东西压着打了多年,用后面让对方爽了一把……不嫌丢脸地说一句,如果当时在厕所里强奸他的男人不是霍隼,他都会拍拍屁股,在之后劝自己既然发生了,纠结也无意,不会像现在这样。
而他脑子里一会儿想纪恒,一会儿想霍隼,再看看对面终于成功打死了老大的小反派,竟然开始把他与主角攻受的身影代入了电影中。
在这一刻,他诡异地迷恋上了小反派打死老大后伤痕累累的脸。
之后他把自己想象成妹妹,把霍隼想象成老大,把纪恒想象成小反派,忽然很好奇要是纪恒知道了今夜发生的事,纪恒是会像电影里不顾一切的小反派只想打死老大,还是会遵从原文,一味对主角攻退让。
他其实想要纪恒成为电影里的小反派,所以他用十分冷静地声音问纪恒:“哥。”
“嗯?”
“如果电影里受到侮辱,被打傻了的人是我?”
这时,纪州的话没有说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纪州身侧的男人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也没有用什么虚情假意的安慰言语来表示自己一定会保护纪州。但男人却在纪州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缓缓地转过头,用一双黑得瘆人的眼睛对着纪州。
纪州闭上了嘴。
纪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情绪对于现在的纪恒而言已经成了多余的东西。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一面,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恐怖。
“不会出现那种事的。”
纪恒一字一顿地说着,就像是拉满的弓,已经做好了伤人的准备。
注视着这样的纪恒,纪州这才想起一件事情。
其实在原文里,一直对霍隼言听计从的纪恒不是没有反抗霍隼的时候。
纪州依稀记得,纪恒出现。
至于明日是晴是阴纪州已经不关心了。
毕竟如今的纪州已经抱住了他的命运。
足以改写一生不幸的命运。
【正文完】
除了纪恒,谁都知道霍隼对新情人很不一般,虽然那张冷漠的脸上鲜少出现情绪波动,但只要事情与那个小情人有关,霍隼的决定都不算难猜。
霍家的老爷子虽然不问世事已久,但对这个孙子十分喜欢,就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叫了余勘过去问话。余勘是霍隼的人,自然不能对老爷子多说什么,霍家老爷子见此也不恼,只笑呵呵地问:“最近隼的性子有没有变得稳重些?”
其实霍老爷子想问的是霍隼的耐性有没有变好,毕竟了解霍隼的人都知道,男人虽然有着一张清冷贵气的漂亮脸孔,却是个实打实的暴脾气。只是霍隼的暴躁藏在那张不喜不悲的面容下,只能从动作中读出,单看外貌,是看不出来的。也因为霍隼处理事情没有耐心,从不喜欢等待拖延,霍家老爷子没有办法,早年间为了磨炼霍隼的性子,就带着霍隼去家里私地钓鱼。
霍隼不说喜不喜欢,。
纪州终于在他的算计之中离开了纪恒,转而靠向了他。而他之所以会选择在纪州生日那天挑明一切,不是因为纪恒要带纪州走,而是他带着纪州去了游乐园,看出了纪州已经没了外出的欲望,也不再固执地守着自己和纪恒的扭曲关系,于是就觉得时机到了。
他想,他终于能往前踏出一步了。
随即他松开了手里五颜六色的气球,像是放走了心底最后的一点畏惧,想要今日的风把他过去算计纪州的一幕幕也带走。
其实最初做这件事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与纪州在一起多久,后来他为了这件事等了太久,等到压抑又不敢爆发的那一步,他才在日历一篇篇翻过时懂得了如果不是贪图纪州的一辈子,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子会吓退纪州。而在等待的这些年里,他和纪州压着线,互相试探。他忍下了纪州围着纪恒转的蠢样,吸取着父母感情失败的教训,吸收着纪恒父亲能够成功上位的原因,也开始如纪恒父亲那般,以纪恒的残忍衬托出自身的仁慈。
他想,只有在对比明显的情况下,纪州才知道奔向谁能活得轻松一点。
只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也会在之后难掩对弟弟的愧疚,转而向接受了他的命令,挑拨过纪恒和纪州关系的林姨与余勘说:“抢我弟弟爱人这事真的不好……”他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悔恨道,“其实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很愧疚。你们感受到了吗?”
余勘没感受到,但对着这个疯子,余勘不敢说别的,只能说感受到了。
而这时的霍隼瞧见院子里正在浇花的纪州回头朝他笑了笑,就改变了坐姿,颇为伤感地点起一根烟,以愧疚难安的语气说:“因为太愧疚了,所以我决定给阿恒卖一块大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