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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现在确实也够惨的了，全身经脉都被封住，若是没有灵丹妙药，名医援手，已经是个废人了。

“仙人手下留情！”

不一时那黑面小将拍马赶到，一眼就看见那光头正在扒高骜衣甲，也是打从心里寒了一下，但观察了一下发现高骜还没死，最后还是壮着胆子上前道，

“还请神仙手下留情！留我世叔一条性命！高家必有厚报！”

“哦？怎么厚报，是兄弟就全家一起来砍我啊？”

李凡拉起那撼天弓试了试，不知道什么兽筋神木所制，力道还不错。

黑面小将硬着头皮行礼，“我高家地方军门，为国戍边，此番受了教训，哪里还敢记恨真仙。还望您看在这些年我等兢兢业业，靖边驱虏，抵御流寇入侵的份上，放世叔一条性命吧。”

“唷，你还挺会说话嘛，你也是天兵将军家的儿子？”李凡斜眼拿弓瞄他。

这黑脸青年倒也有点胆气，“小子高进，父帅正是天兵将军，家中排行第二。此番听闻左贤王大军寇边，便随大都督出阵，讨伐胡虏的。世叔性格冲动，不会说话，得罪了仙人，还望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李凡呵呵冷笑，“你们这些兵痞，拿刀砍人砍惯了，我若没有一点本事，早就死在刀下，还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不过我这个人最宽厚仁善的，做事从来都给人留一线生机，这个高骜我可以放他一马，但也得小施惩戒。

这样好了，你们高家这么厉害，就随随便便拿个一百万贯出来，赈济这次北虏入寇，流离失所的灾民百姓，就当买此獠一条命，做不做得。”

高进立刻拜道，“全听真人吩咐！”

答应得还挺干脆的呢，要不是还得他们抵抗胡虏，李凡早一巴掌一个，全给拍死了，看来这高家，确实有气数庇护啊。且不论私德品性如何，确实算人才济济，运道正盛，若能挨过了鲜卑这一劫，说不定真的有机会成事。

李凡便也说话算话，脚尖一挑，把昏死过去的高骜挑起来，踢给高进，飞空而走了。

上座

一路北上，李凡很快抵达了霸府。

霸府一词本指的是将军藩王的府署，在艮州被尊称霸府的则是一座藩镇，自然，专指当年大司马北伐军的大本营。

此城正是当年专门为北伐大军所筑的军营，城址选在一片盆地之中，四面环山，中间低平，盆地北面，山形曲折绵延，本地称作龙山，缘山有一处大型湖泊，自然也称作龙湖，湖水南注，又有一条龙水，河川贯中而过，将平原分作东西两边。

自西北面玄女山脉之中，也有一条岚河，两水浇灌，因此盆地土地格外肥沃，人口密集，经济发达，是理想的城建之所，霸府城就筑于两水交汇处。北面可依山建寨，南面还能就地屯田，筹集军粮，可谓进可攻，退可守，正可以成就一番王霸的基业。

当年的霸府城就能供养北伐大军，如今自然也是天兵大军的根据地，高家经营多年的龙巢。

龙巢还真不是胡吹的，因为天兵军确实在北面龙湖龙山养龙呢。

李凡才到霸府城郊外，就看到六条黑龙，八条赤蛟，张牙舞爪得从云端飞驰而过，这些妖龙和当初他牧过的蟠龙差不多，也就长得更粗壮一些，有上百金丹境界的藩兵也就能看押住了。夹风带电的，声势还挺浩大的。

记得以前听说，养龙也是仙宫的绝活，不过三垣的藏龙司早就卷入争斗灭门了，墨竹山有个苍龙峰好像是失落的传承，看来霸府这里也多少留下了一些传承。

而除了在北边牧龙，南边屯田，西边道观，东边佛塔，城中也是华夷分治，兵农相离。这霸府城各族各军都分营聚居，虽然各族矛盾没那么容易调和，但眼下一看，倒也治理得井然有序，并不像棣州那般藩镇动不动打得头破血流。

看来这个天兵军节度使高兴能被王屋山选中，确实是有点气度和手腕的，起码李凡到过的其他藩镇，都非常排外，外来的商队无论哪族的，都在城外驻扎，时不时还会纵兵劫掠屠杀。

但这高家倒是对异族并无多少欺压，反而还敢大量任用胡虏佣兵。城内的农商手工业也不算落后，至少能依靠北伐军遗留的工坊进行生产，自我整备武装，不止粮饷不缺，连兵甲弓矢都可以自给自足，相比其他藩镇，自然是潜力巨大，看来真的能成就一番王业。

李凡在霸府城中逛了两圈，仗着刚学的一门外语，找了些胡族的商人和牧民，换购了些毡衣，截几段马尾，粘在嘴上头上充当假发假胡子，逢人自称符离部流民阿鲁巴，同那些牧民们询问草原上的事情，单于王庭的所在，打探冰原上各部的情报，为出关做最后的准备。

不错，出关，从天兵军的驻地霸府往北，其实就已经要进入草原了，十节度中的清夷，岢岚，北平，静塞，朔方五军，都有大军驻边，在被胡虏称作‘阴山南’的大草原上巡查游击。

由于南来的季风水气和北下的寒流被会被阴山山脉阻隔，山南便形成了天然的富饶草场，当年整个阴山南北都被仙宫化作坎国的领地，后来由于仙帝遇刺仙宫内斗，这片南方草原，一度长期被崛起的胡虏单于王庭占领，胡虏经常以此为桥头堡，南侵艮国。

再后来经过大司马三次北伐，仙宫才夺回了‘阴山南’的广大区域，把胡虏各部再此驱逐到‘阴山北’的冰原上去。回想起来大概玄天封坎国公的也是这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