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1 / 2)
听到皇后提起秦舒凝,苏珞浅眸色一亮,“嫂嫂的孕产期应是快到了吧?”
“是啊,还有不到一个月。”
皇后早已命产婆和太医院做好准备,入了东宫的人,太子又重新仔细地筛查一遍。
阳春三月,嫩芽新发。
因着太子妃的孕产期将至,最近这段时日,太子除了一些必要的公务之外,其他大部分事情都是待在东宫的书房里处理。
天气稍稍暖和些,秦舒凝听从医嘱,在院中多走动走动,以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在她身侧,有数名宫人小心翼翼护着。
秦舒凝已经九个月身孕,但仍旧细胳膊细腿的,叫人一看便担心那肚子会不会拖累了她。
周胥珩处理完奏疏之后,便赶紧回来。
在廊道拱门旁,瞧见的便是她在婢女的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迈得极仔细认真。
从后看,她薄肩挺拔,身材完全看不出有孕。
但周胥珩知道,她现下应是覆着自己的肚子,旁若无人地在和腹中的小家伙说着有的没的。
周胥珩大步上前,挥退了一侧宫人,长臂揽住她的腰。
秦舒凝下意识抬头,看到的就是男人坚硬的下颌线。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他今天好活泼啊,像是在我的肚子里打擂台一样。”
话落,她便拉着他的手隔着衣裙覆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
周胥珩凌厉眉眼温和下来,掌心被小家伙踢了好几脚。
“辛苦你了。”
他扶着她转过身,往寝殿里走。
秦舒凝今日话特别多,笑眯眯道,“你能感受到吗?”
“小家伙的拳头和脚丫是不一样的力道哦,今日格外兴奋。”
像是迫不及待要出来一样。
她心中这般想着,倏地下意识眉心紧蹙,小腹一阵一阵抽疼。
凝凝好棒
“疼疼”
秦舒凝倏地攥紧太子的手,眉心紧蹙。
周胥珩心头重重一震,连忙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抱回寝殿。
一边疾步,一边扬声大喊,“稳婆!快让稳婆和太医过来!”
庭院里的宫女太监忙成一团。
待周胥珩将秦舒凝放到床上时,她裙衫下摆已经湿了一大片。
“周周胥珩”
她一张小脸煞白,初春凉寒时节,额间已经疼出了汗。
周胥珩心头犹如被重锤一般,有些慌乱地握住她的手,“我在,我在。”
“好疼”
“好疼”
皇后之前安排的稳婆和太医就在东宫里,来得很快。
一进门看清太子妃的模样,连忙开口道,“赶紧准备热水,还有人参汤。”
秦舒凝疼得直呜咽,鬓发已经被打湿,小手紧紧攥住身旁男人的大掌,修剪整齐的指甲抠住他,生生在他手上抓出几道血痕。
但周胥珩浑然不觉疼痛,只瞧她这般脆弱模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凝凝,我在。”
“我在”
他下意识想俯身亲亲她,却被稳婆推开,“太子殿下,产房忙乱又有血污,还请您先出去。”
床榻上的秦舒凝疼过一阵,现下勉强清醒了些,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稳婆这句。
松开他的手,将人往外推,“你、你出去”
“殿下,请您快些出去。”
周胥珩不理稳婆的话,仍靠在床边,心惊胆战的,还想伸手给她擦汗。
秦舒凝却拂开他的手,“你出去”
她这么坚持,周胥珩只能顺着她,“好好好,我出去。”
“我就在门外,你喊我,我便进来。”
话落,他又被秦舒凝推了推,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房间。
在淳元宫的皇后也得到消息,连忙乘着轿撵而来。
一眼便瞧见自己儿子直愣愣地守在产房外望眼欲穿,神色焦急。
皇后安慰道,“放心,太子妃腹中胎儿足月,定会顺利生产。”
话音刚落,里头便传出秦舒凝的痛呼声。
一声高过一声,极其惨痛。
听得周胥珩心头直跳,却无法入内,只能在外来回踱步,坐立难安。
产房的门时不时打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
就这么又等了一个多时辰。
忽的房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
紧接着是稳婆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孙!”
“母子平安!”
皇后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险些跌坐,好在身后的宫女扶住她。
喃喃道,“感谢上苍,母子平安。”
而一旁的周胥珩早已迫不及待要推门而入,只是刚一动,身形便晃了晃。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他双腿犹如千斤重。
他稳了稳身形,连忙推开门。
里头的稳婆见他进来,抱着襁褓里的小皇孙便想要上前,然而周胥珩并未瞧她一眼,直直而入,来到床榻边。
秦舒凝满头大汗,一侧的宫女正拿着巾帕,小心为她擦拭。
周胥珩接了过来,仔细给她擦汗。
她小脸仍是煞白,但眸底却尤其亮,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居然生了个孩子周胥珩”
周胥珩俯身过来,怕压疼她,只是虚虚揽着,在她唇上亲了亲,“嗯,我们的孩子。”
“凝凝好棒,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秦舒凝下意识看他,这才发现他眼眶通红。
她哽了哽,“你怎么了?”
周胥珩俊颜疲惫,额间也有汗,“对不起。”
秦舒凝倏地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她轻轻勾着唇笑,“周胥珩,我好厉害啊。”
“稳婆都说我生得比很多人快,而且有力气,那人参汤我都没用。”
这倒是实话,秦舒凝是武将世家出身,自小跟在父兄身边,武功虽是没多好,但却是强身健体。
太医备下的人参汤已经放得微凉,她没用上。
周胥珩看了眼床榻边的小桌子,那上边不止有参汤,还有壶盏。
他轻声问道,“想喝水吗?”
秦舒凝想要点头,但她生完之后甚至还来不及清理,他便直直闯了进来,现下她全身是汗,身下也难受得很。
她抬手推他的肩膀,“你出去,我要换身衣裳。”
屋里也得收拾。
初春仍寒,窗牖不便敞得太开,房间里的血腥气仍未散去。
一旁的宫女和嬷嬷准备好了热水和衣衫,但两位主子你侬我侬,她们也只能候着。
外人都道太子殿下清隽自持,待人有礼却又带着疏离。
但自从东宫有了太子妃,那些久侍于东宫的下人们才算是开了眼。
太子殿下哪是疏冷,他在太子妃面前,可恨不得时时亲密,不分彼此。
听到她的话,周胥珩在她唇上亲了下,这才起身,“好,待你换好,抱你去偏殿。”
话落他便转身,谁知秦舒凝拉住他的手,秀眉微蹙,“你的手让太医看一下。”
顺着她的话,他这才将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右手手背和腕骨处有一道道细小的血痕,是刚才她太疼了抓出来的。
男人的手很大,骨节分明,青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