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林知书笑:“没有为你省钱,天冷就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周末,店里人不少。两人找到位置之后,吴卓抽纸把整张桌子又擦一遍。
他坐在面朝店里的位置,林知书坐在面朝店外的位置。她拿出手机告诉陈阿姨今晚不回去吃饭,在学校旁边的麻辣烫店解决。
雨又下大了,外面的光影糊成一片。
林知书点得不多,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再加上他们坐的位置靠近门口,人来人往揭开门帘,林知书觉得有些冷。但她没说,说了也没法解决,徒增烦恼罢了。
两碗麻辣烫上来,两人就低头开始吃。
林知书尽力回着吴卓的聊天,他今天有些兴奋,一直在说话。
林知书有时候走神,透过不甚干净的塑料门帘去看外面。人来人往。
两人吃完没有立即走,外面雨下得很大,现在出去鞋裤定会湿透。再加上店里已没什么人,他们就又多坐了会。
吴卓憋了一会,说:“生日快乐。”
林知书说:“谢谢你,吴卓。”
林知书又越过吴卓的肩头去看外面。
光影绰约中,她觉得有个人撑伞在外面站了有一会。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林知书低头去看。
梁嘉聿:你们吃完了?
风吹得门帘低低飞起又落下,发出沉闷的拍打声。吴卓还在说话,但是林知书已经听不清了。
“我出去一下。”林知书说着,起身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有多大,林知书浑然不知。
一直跑到梁嘉聿的伞下。
她应该是冷的、僵硬的,呼出的气却是热的、颤抖的。
梁嘉聿把伞更多地移到林知书的头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皮肤似乎因为寒冷而变得有些苍白。然而话语依旧温和:“小书,里面是你男朋友吗?”
林知书摇头。
“你在等我吗?”她问。
“是。”梁嘉聿说,“我可以等你先把你的朋友送回学校。”
“你等我做什么?”林知书又问。
梁嘉聿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黑色汽车,“希望你还没吃饱,因为我带了生日蛋糕。”
梁嘉聿说完,林知书鼻头一酸。
赔本买卖
吴卓问外面是谁?
林知书说家人。
她笑容熠熠,主动说要送吴卓回宿舍。
“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真的。”
吴卓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送啦,既然你家里人来了你就先走吧。”
林知书摇头:“不,我先送你回去。”
林知书手上拿着的是梁嘉聿刚刚的那把伞,她和吴卓各自撑着伞,无法走在很近的距离。
地面积起不少明亮的水坑,林知书心不在焉地踩进好几个。
吴卓提醒她:“小心水坑,鞋子湿了。”
林知书这才回过神来、收敛笑容:“啊,好的。我刚刚没注意。”
一路把吴卓送到宿舍楼下,两人就此告别。
“生日快乐,林知书。”吴卓没有立马上楼。
林知书今晚在此刻最开心,她笑得双眼弯成天上明亮的月牙,朝他摆摆手:“多谢你,我先走啦!”
吴卓还在酝酿着想说什么,可林知书是飞奔着离开的。
她的白色围巾从肩头落下一圈,长长地飞在她的身后。
但林知书没跑多远,行至食堂时,她听见身侧响起一声短暂的鸣笛。
奔跑的脚步停下,呼出炙热的、鲜活的气雾。
细密的水珠就这样挂在眼睫上,好似喜极而泣。
副驾驶的窗户缓慢沉下,梁嘉聿看向她:“上车。”
车门关上,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寒气与潮气就消失了。
座椅被加热到恰到好处,林知书忍不住一直朝他笑。
“这么开心?”梁嘉聿启动汽车。
“对啊,今天我过生日嘛。”林知书摘下手套、围巾。
她感到好热,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奔跑。棉衣拉开领口处的拉链,散出看不见的热气。
“好久不见。”林知书说。
梁嘉聿笑:“好久不见。”
“你今天怎么忽然回来了?”
“你过生日。”
林知书呼吸谨慎:“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结婚的时候,我看过你身份证。”
“哦,对。”林知书的心脏开始小心地皱缩,“chole说你行程要到十二月中旬才结束呢。”
“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回鹿特丹。”
“你特地回来的?”
“小书,我以为你这么聪明,不需要问。”
梁嘉聿看着她,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几乎从不遮掩自己对林知书的付出,他带她搬家,同她结婚,说小书,你应该自信一点,我也喜欢你。
而此时此刻,梁嘉聿也说,他是特地为她回来的。
是否因为梁嘉聿其实从不期盼对方一定要等价给他些什么,因此他才可以这样坦然而无畏地说出自己的付出。
又或者,这些在他看来,并非是那样的难事。
因此不知其中价值,才可以这样无谓地说出来。
林知书觉得,自己又在不受控制地试图滑向某个深渊。她在意识彻底失控之前,叫停了自己。
“谢谢你,梁嘉聿。”
她声音依旧充满雀跃,但拒绝解读他话语里更多的内容。
汽车一路行驶至公寓,两人下车。
梁嘉聿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蛋糕盒,林知书认得这个牌子,是bckswan。
走进公寓,梁嘉聿叫林知书先去洗澡。
林知书一愣。
“鞋子没湿?”他问。
林知书:“……你怎么知道?”
梁嘉聿把蛋糕放去西图澜娅餐厅,“我以为你是故意一脚一个水坑的。”
林知书脸颊发热,才发现梁嘉聿定是全都看到了。
“见到我太高兴了?”梁嘉聿话语里已有几分调侃。
“才没有!”林知书小跑着去卧室拿衣服。
洗完澡,林知书把头发吹成半干。家里温度适宜,她穿了雪白的珊瑚绒睡衣。
梁嘉聿在西图澜娅餐厅里开火,林知书打开门,好奇道:“我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梁嘉聿侧身,林知书才看见他原来是在煮面条。
“啊,原来是在煮面条啊,”林知书摇摇头,郑重地说,“会煮面条不算会做饭。”
梁嘉聿笑出声,抬手关了火。
“不是因为我只会煮面条,是因为你一会要吃面条。”
林知书一愣,才明白他意思。
有时候林知书想,她并非是铜墙铁壁。即使再怎么试图用调侃、开玩笑的态度,去面对梁嘉聿的好。也很难在此时此刻不动容。
“我来盛吧。”林知书走上前。
梁嘉聿进屋后就脱下了他的外套,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像是夏天的时候。
他们去民政局登记,他站在她的身边。
锅里扑来热而潮的水蒸气,叫林知书的心也融化。
盛了两碗面出来,梁嘉聿往里面加了一点酱油、一点糖、和几滴麻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