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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姐。
秦奂无甚波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几天前那种黏糊糊的,令人浑身不适的感觉仿佛又包裹住了他。
他攥紧了拳头,恶心得胃隐隐泛酸,恨不得一拳揍在这无耻的老东西脸上。
“别说了。”他阴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化妆师像个幽灵一样,默不作声往他脸上扑上厚厚的粉。
孙哥瞧个乐子似的,端详他这副隐忍阴鸷的模样,半晌才慢慢嗤笑一声:“上次在酒席上得罪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秦奂,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清高,说群演出不了头的不是你吗?”
“又想爬得快,又不想付出点代价,做什么梦呢。”
秦奂气得浑身发冷,强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反复告诫自己不是翻脸的时候。
孙哥的目光阴毒得像蛇,嘶嘶吐着信子,在这副好相貌上停留了片刻,抬了抬手,示意化妆师不用再化了。
他吸了口烟,语调沉了下来:“老实说,你这张脸,叫我送给邱姐我还觉得可惜。”
谈话的间隙,破旧的面包车已经开进了影视城外围。
不知道是不是宁策剧组招人的缘故,今天场子里挤挤挨挨,人满为患。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那种虚无缥缈的希冀神情,在深秋的早上腾腾冒着热气,只是这热气没多少温度,风一吹,也就散了。
车停下了,没人做声,也没人开门。
包厢里烟雾缭绕,孙哥就用评判一件商品的挑剔眼神,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轻蔑又恶毒地笑了。
“这样好的脸蛋和身材。”
“当然要送个贵人,才体现得出价值啊。”
【??作者有话说】
放个坑在这里,不要在评论区提无关人物的名字哦~
红
两条街外的《围城》剧组,此刻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宁策近日来诸事不顺,连带着整个剧组连着几天乌云压顶,战战兢兢,无人敢触其逆鳞。
昨晚快一点才下的夜戏,早上八点不到又起来干活,别说几个养尊处优的演员,饶是跟惯了宁导的剧组班子也有点吃不消。
女主角到场的时候,脸上扑的粉厚到抖一下都能往下掉,拍了一个多月的戏,掉秤掉到连她经纪人都认不出,众人一见暗自心惊,宁策看了,却罕见地露出个笑影。
“有点云娘的意思了。”他说。
《围城》拍的是社会底层人物的悲欢,融在家国爱恨的大背景里,是个有内核有温度的好本子,宁策之前总是嫌弃几个主演“太浮了”,没有市井的人味儿。
能上他戏的演员几乎都是演艺圈排得上名号的,到了他手底下都像缩着脑袋的鹌鹑,一个镜头往往反复磨几十遍,末了宁导才差强人意地哼一声,算作过关。
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何况前天宁策才发过脾气,直接开掉了组里一个挂个名的流量小生男四。
今天上午的戏拍得还算顺利,连带着宁策阴霾了多日的眉眼都短暂地放晴了片刻,他站在摄影师身后,翻看着刚才拍的镜头,眼神专注又认真。
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气,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宣判。
“可以。”宁策惜字如金,随意挥了下手,“先去吃饭吧,午休两个小时,下午一点半开始。”
众人瞬时如蒙大赦,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各自庆幸又在宁导手下活过了半天。
片场的人陆陆续续散了干净,周翊站在后面等了一会儿,等宁策单独开完小灶,把调整角度的问题和摄影师讲明白了,才走上来轻声细语地提醒他:“宁导,试戏的人在外面等了一上午了。”
“试戏?”宁策的神情有一瞬茫然,随后才想起来有这事。
他前两天把组里那个进来蹭热度的漂亮废物骂走了,得有个人补上角色。
原本《围城》排的是来年五一上映,档期紧拍摄强度大,他当时遇到个来混混的明星也气得不轻,扬言说一周之内随便拉个五官端正四肢健全的适龄男青年过来,都比男四这种在镜头前表演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鬼才强。
这话后来让剧组的人传了出去,各路人马都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宁策吐出口浊气,有些疲累地揉了下眉心。
连轴转了两天,他的工作强度只会比整个剧组更大,实在没心力应付这烂摊子。
“我只有两个中午对付他们。”他不耐烦道,“叫人筛出几份简历,到时候我亲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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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入秋早,昼夜温差很大,早上冷,中午的太阳又毒辣到不行。
所有来试戏《围城》的演员都安排在隔壁空置的片场,无关人员都被赶了出去。
秦奂攥着几页工作人员下发的,印着几句台词的薄纸,他没吃早饭,在这里干坐着等了一上午,实在让太阳晒得有点泛恶心,想起身出去走走。
片场入口在这时候喧哗了起来,许多候场的演员都回了头去看。
秦奂还以为是安排试戏的人进来了,勉强按捺下胃里翻腾的难受感,把自己摁回椅子上。
还没坐多久,就听到门口的工作人员劝:“经纪人不让进,这是宁导定的规矩。”
后面是窸窸窣窣一阵响,紧跟着女人尖细的声音:“我不坏规矩,我们小凌刚下飞机,我给他提个行李,不碍你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