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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奂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如果谈成了,当然皆大欢喜。除了给您账户里转的定金,尾款也会在一周内补上——也算是给您之前牵线搭桥的辛苦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打量着对方阴晴不定的脸色,觉得相当有趣似的,慢条斯理补上了后一句:“如果谈不成……”
“那么很遗憾。”
“我这里恰巧有一个u盘,拷贝了您电脑里的部分数据和聊天记录——噢,不用紧张,只是很小一部分而已,应该只够你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至于怎么选择,我相信您是个聪明人,是吗。”
偶遇
《围城》剧组,副官的戏份在一周前已经拍摄完毕。
这两天组里忙着收尾的事,宁策和岑景池都有自己的活要干,腾不出空来管教酒店里马上要高考的小朋友。
凌奕乐得自由,把试卷往脑后一扔,偷偷摸屏蔽了监护人,疯玩了好一阵子。
然而连着几天半夜在朋友圈分享游戏战绩之后,除了秦奂偶尔给他点个赞,一群狐朋狗友各自在外花天酒地,回应者寥寥。
过了一阵,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好在这两天团里一个跟他玩得不错的队友在邻市录综艺,听说他还在市,自告奋勇要来找他玩,顺便录一点公司要求的vlog素材。
打着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凌奕当然是无不应的。
队友姓林,叫林知遇,也是寰宇的练习生出道的,就比他大没几岁。
对方同样刚从高考魔爪中逃离没多久,面对凌奕桌子上成堆的教辅和试卷心有戚戚焉。于是两个小孩儿一拍即合,当即制定了严密的计划,当天下午就悄悄躲过家长和经纪人的耳目,兴高采烈地找了家网吧开黑去了。
结果现实很骨感。
两人平时基本不是在赶通告就是在忙学业,牵扯到游戏领域纯粹是意识流选手,虽说比在键盘上啄米的鸡强一点儿吧,也是菜得不相伯仲。不到俩小时,就被愤怒的队友举报了挂机。
——你才挂机,你们全家都挂机。
凌奕当时就气得想掀键盘,被见势不好的林知遇赶紧拦下了,迭声地劝:“小凌冷静!咱就是出来玩玩儿的,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怎么就挂机了!”凌奕长这么大就没在游戏上受过这种气,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还在大声嚷嚷,“他一个在中路表演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还好意思说我挂机!”
林知遇:“……就一个游戏而已,别太较真。”
为了避人耳目,他俩订的是一个单独的包间。林知遇唯恐这房间隔音不行,引来什么不该来的人,又不好直接上手捂,只能硬着头皮拽人。
“好了,玩儿这么久你口渴不渴,来来来跟我去拿个外卖——我点了饮料送到门口,走了。”
凌奕说:“我不渴,我要跟这傻x好好理论……”
林知遇哪敢留这祖宗一个人在房间里,生拉硬拽把人拖起来,半推半搡地推出了门:“就一会儿,很快的!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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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毕竟是公众人物,大白天出入公众场合已经算顶风作案,就算围巾和口罩遮严实了,也不敢掉以轻心,到了哪儿都是做贼似的蹑手蹑脚。
凌奕看上去还是不怎么情愿,走出网吧大门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我记住他的id了,回去就给他发私信1v1……”
林知遇听着好笑,压低了鸭舌帽檐,正想低声吐槽他人菜瘾大,回头的瞬间,余光却瞥见了某个不同寻常的影子。
网吧一条街外的地方,正有个戴墨镜看不清脸的人影,背了个黑色没有标志的单肩包,刚从茶馆的招牌后出来。
他们团这两年红起来之后,被私生和狗仔跟踪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在这种场合下,林知遇心神一凛,第一反应就是他这一趟的行踪泄露了,有人在偷拍。
“不太对。”他拧起眉毛,伸手一拽凌奕,小心地往旁边的树荫下走了两步,轻声提醒,“你看那边街上那个人。”
“啊,怎么了?”凌奕心里还装着刚才的事,没注意他在看什么,心不在焉一抬头,在看清从茶馆里出来的另外一个人影的时候,眨了眨狐狸眼,忽然愣住了。
林知遇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他说话,心脏砰砰狠跳起来,寻思着不会真这么倒霉,出门就遇见狗仔了吧。
刚要紧张地开口,就听身边的人沉默了两秒,突然低声骂了句脏话。
“我靠。”凌奕说,神情瞧上去相当微妙,“我是不是看错了,后面那个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我哥他……男朋友啊。”
最后一个词他停顿了一下,说得不情不愿的。
林知遇:……??
圈里除了公司和经纪人以外,知道凌奕家庭情况的不多,林知遇跟他走得近,还知道点儿别的东西,是为数不多清楚他哥男朋友是谁的人之一。
现在乍一听见这么一句,简直三观都要碎了,狗仔都不顾上在意了。
“你哥男朋友?”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狗血影视剧的情节,林知遇的声音隐约有几分颤抖,“岑影帝……不是还在影视城拍戏吗?”
“呸,不是亲哥,是另外一个——哎呀,这不是重点。”凌奕皱紧了眉头,拽着林知遇顺势一侧身,躲在了网吧转角的墙体后,不动声色地往对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