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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点和关注度兼有之,宁导自然就成了各路媒体眼里的香饽饽。
光是这两天,联系周翊的杂志、报社和自媒体就有十多家,更不要提钻天觅缝想来剧组打探点儿消息的人。
宁策嫌麻烦,无论谁来了都是一张一视同仁的冷脸,哪家的邀约都没应。但凌远又不一样,他打小就专治宁导这种外冷内热的款型,长到三十多岁从未有过败绩,宁策遇到他是一点辙都没有。
“我是真没什么想说的。”宁策揉了下眉心,口吻无奈。
“我跟娱乐版的主编交代过了,他们不会问太刁钻的问题,最后敲定的文字版本也会交给我看过。”凌远说,“《围城》马上拍完了,你就当宣传宣传新戏呗。”
宁策听了,无语半晌:“凌主编,谁家电影是提前半年开始宣传的?”
“意思差不多就行。”凌远笑起来,“你明天晚上没饭局吧?我领着人过来,简单给你做个专访。”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没意思了。
宁策于是跟他开玩笑:“采访完管饭吗?”
“管。”凌远财大气粗,“上次你说味道不错的那家馆子,晚上订个桌,想吃什么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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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片场收工得早,凌远领着几个记者和摄像,在剧组的休息室采访了宁策。
“总共五六个小问题。”临开始前,工种号梦白推文台凌远又核对了一遍访谈大纲,“我给你把着关,随便讲讲就行。”
“快点搞定收工。”他笑说,“我们也好去吃饭。”
“……行吧。”宁策叹口气,“我尽量。”
凌远带来的人十分专业,没几分钟就架好了摄像机和打光板,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宁策那张稠丽又冷淡的脸。
宁导一贯是坐在监视器后,盯着手底下人演戏的角色,此刻骤然身份对调,一举一动都被聚焦在了他人目光下,还略微有点不自在。
采访他的记者是个年轻姑娘,看他不自觉地蹙着眉,特意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
女记者:“来之前我就在想,拍了这么多部大热电影的宁导会是个怎么样的人,结果今天见面之后,心里只有一个感想。”
宁策知道他们的套路,于是配合问:“什么感想?”
女记者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您真人真的比照片帅很多!”
宁策:“……”
周围的人都善意地笑起来,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热搜上的词条。
宁策无奈了片刻,道:“谢谢夸奖,如果你夸赞的是我的作品,我会更高兴一点。”
幕间的小插曲很快过去,所有人做好了准备,进入到正式的采访流程。
女记者问:“听说您从小家境殷实,大学也学的是投资管理这一块,为什么毕业之后决定走上拍戏这条路呢?”
宁策:“因为我外祖父从事的是影视方面的工作,小时候受到了他的影响,对电影比较感兴趣。”
女记者做出了倾听的姿态:“原来是家庭影响,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上手拍戏的呢。”
宁策平淡答:“其实从小就有,师兄们在片场学着摄影的时候,会带上我一块。真正自己导戏应该在二十四五岁,投青年导演赛的那支片子。”
女记者钦佩地点头:“我知道,那支短片算是岑影帝的荧幕首秀,在国际赛事上也拿了很高的赞誉。”
“之前没听过您在编剧这一行也有造诣,《危楼》拿到了银像奖提名之后,很多人都非常惊讶。”她说,“方便问一下宁导,您是什么时候写的《危楼》吗,当时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危楼》吗。”宁策垂下眼,回想了一番,“可能在二十岁左右吧,我记不清了。”
“没有心路历程,当时一个人在国外,没什么事做,就随便写点东西。”
或许是他的口吻太过稀松平常了,像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女记者看上去并不相信。
事实上,在《危楼》放映后,关于电影立意和片尾的内涵,网上的影评人已经吵出了七八个豆瓣小组,且各执己见,争论不下。
也有人就此问题去采访电影的导演赵屏,得到的回答也是一句似是而非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杂志社大概是想从宁策这里撬出一些东西,谁知道宁导更加敷衍,套话都懒得说,一句“没有心路历程”就给打发了。
女记者没有气馁,接着问:“只是这样吗,先前剧组有人透露说,《危楼》是根据真人的真实经历改编的,也是不实消息吗?”
“也不算不实。”宁策虚假地提了一下嘴角,回答得滴水不漏,“一切电影都是在现实基础上的艺术加工,你可以把蒋宇看成无数在城市打拼的年轻人的缩影——生活在下,艺术在上,两者的桥梁总是互通的。”
女记者道:“但是按照您的阶层……或者说社会地位,应当很少接触到这一类年轻人群体吧?为什么会想到给他们写故事呢?”
这个问题称得上尖锐,那女记者大约是想在宁策这里挖出点料,作为宣传的噱头,连措辞都变得不太妥当起来。
不仅旁听的周翊心里咯噔了一下,连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监工的凌远也蹙起眉,沉下了脸色。
就在凌远正要叫停拍摄的时候,宁策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