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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看出了他的疏离,对方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正面朝上递给他。
“我姓简,目前在寰宇任职。”他说。
顺着他的动作,秦奂低下头,清晰地看见了名片上印着的字。
——寰宇传媒有限公司,简思辰。
“我个人挺看好你发展的前景的。”对方笑道,“刚才没在你的简历上看到经纪公司,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签来寰宇?”
“条件由你开,前东家的违约金可以由我们双倍支付。”
【作者有话说】
小程其实蛮可怜的,宁导坏x 小程好√
阴差阳错
《锦堂春》选角这事,在圈子里不算秘密。
《危楼》拿了银像奖的提名后,借着这一阵的风头,赵屏行事并没有低调的意思,立项时就放了话说,这部片子要奔着冲奖去。于是连带着这些天,来宁策这儿打听消息的演员和投资方不在少数。
然而赵屏师兄弟不睦已久,知道内情的人毕竟在少数,周翊在接到这些电话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触到宁策的霉头。没想到宁策的反应很平静。
“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们吧。”他说。
他这话讲得轻描淡写的,周翊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又问:“寰宇的段总上次说请您今天晚上吃个饭,也是关于《锦堂春》的事,您还去吗?”
宁策揉了下眉心,颇有些不堪重负的懒倦。
上次头被撞了一下之后,医生诊断是中度脑震荡,休养一到两周就可以自愈。
但宁导哪里腾得出那么长的时间闲在家,离开医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就又去了剧组,一点都没把医嘱当回事——气得凌远拿岑景池的手机骂了他半小时。
不过他最近的事情确实多,剧组要赶的进度暂且不提,盛家的事也要一桩桩一件件地清算。
盛泽指使黑车肇事撞人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公安前阵子上门拘留了他,但这小子不知哪学来的话术,一口咬死了只是为了吓唬宁策。
宁策撞的那一下毕竟连轻伤都算不上,定故意伤害都不够格,盛家律师的态度又非常强硬,警察也十分头疼。
为了这事,时琛一天三次定时定点地到他办公室报道,宁策实在疲于应付,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段承则又三番五次地来电,简直像上门来讨债的。
宁策与段承则本人有一定私交,知道此人唯利是图的性子,不实现他打的那点算盘估计不会罢休。
好在生活也不算没有盼头。
他没有急着回复,只问周翊:“上次让你查的航班,周二什么时候到?”
周翊快速翻了下平板:“秦先生那一班吗,周二上午十点落地。”
宁策嗯了一声,一上午阴霾笼罩的气场终于短暂地放了晴,随意道:“知道了,回复寰宇,剧组那边结束之后我会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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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s市,《锦堂春》的选角已经告一段落。
然而除了定下主演以外,一部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还有很多。
赵屏是一个很老派的导演,对片子的场地、布景和道具都有一套自己的要求。
由于《锦堂春》原作的背景在二三十年代灯红酒绿、浮华喧阗的海城,他力排众议,将主取景地定在了历史上的原型s市,并且力主租用年份久远,最好少经翻修的老宅做拍摄场地。
这要求不能说不苛刻,资方对此也颇有微词,然而在拍戏这一道上,宁策师门的固执和强硬像是一脉相承的,不管旁人说什么,赵屏都不肯退让。
用他本人的话来讲,特效、滤镜和故意做旧的影视城建筑,用来拍个商业片糊弄糊弄观众可以,但文艺片又有文艺片的底线,街巷的氛围、砖瓦的质感,少了哪一样都拍不出海城的味道。
这事从赵屏打算启用《锦堂春》剧本的时候起就僵持着,直到前阵子某个s市的富商听说了这个消息,决定卖赵导一个面子,将家里的祖宅借给剧组做拍摄场地才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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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富商的老宅位于s市近郊,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路程,和几年前建成的影视基地倒是隔得不远,因此侥幸躲过了几轮城市扩张,外观和内设和最初相比,变动不大。
秦奂从寰宇的分公司出来,打了大半个小时车才跟着导航找到地方,下车前司机还嘀咕了一句:“这地方真偏啊。”
秦奂心想,专门找的有年代感的场地,能不偏吗。面上却没出口,只笑着说了几句感谢话。
宅子就在步道的侧边,铁艺门向两边敞着,乍一眼看去,院子里的花木已经许久无人打理,显得繁芜丛杂。
电影前期筹备过程长,开拍起码要年后,因此这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尚且没什么人问津。
赵屏就站在花坛边上,垂着眼定定地出神,周围灰白的烟雾未散,看样子是刚抽完烟。猩红的烟头落在地上,被他用鞋底碾灭了。
在圈子里赫赫有名的老前辈面前,秦奂就不好再像宁策跟前似的放肆了。
他在对方身后站定了,低下头谦恭地喊了声:“赵导。”
赵屏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仍看着花坛中的某处,没有回头,只问:“签完了?”
秦奂说是。
赵屏不予置否,过了一会儿,又道:“你算是新人,又没名气,给的片酬可能不到其他演员的一半,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