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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奂的心情有点复杂,无奈道:“老师如果想骂我,可以直接骂,我不介意。”
“你想多了。”宁策不冷不热答。
走廊里空气不流通,站久了容易闷,他伸手扯了一下领口,神色略有不耐:“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和秦奂不同,从三年前分别起,宁策就没想过两人会老死不相往来。
整个影视圈子说大也不大,他俩那点事儿要说真没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闹得难堪除了给他人当个乐子看,没有任何好处。
好歹师生一场,到这个地步就够了。
“……”
秦奂沉默了片刻。
就在宁策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正要同他擦身而过时,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宁策的手腕。
从很早之前,他说出结束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像是相交后趋于平行的曲线,两不相干,自此往后的每一面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宁策仍要在x市待大半年,而他的下一部片子还不确定在哪。
理智告诉他,这时应该保持缄默,任凭对方离开,往后总归有在一起的时候,但情感却对此拒不合作,叫他不自主地想起深夜独自看的那些电影,奶牛猫的照片,孤零零悬挂在朋友圈的落日和外国小镇。
这样的动作显然超出了对方对于目前关系的界定。
他对上了宁策含着惊讶的眼睛,坦诚道:“我助理拿错房卡了,现在在前台换。”
下一秒,迎着对方逐渐变得了然、审视和要笑不笑的神情,他镇定自若地补上了后半句话:
“……老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作者有话说】
陈小川同学正拿着房卡乘坐电梯赶来(x
◇ 祝你好运
宁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的眼底带了几分谑笑,挣开了秦奂的手,慢条斯理地整平了袖子,道:“这不合适吧。”
“先不提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他挑起眉道,“好歹这是承办方定的酒店,要是让娱记拍到你从我房间里出来,谁也解释不清。”
但现在的秦奂远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他笑了一下,神色不变道:“老师误会了。”
他像任何一个正直、心无杂念的学生一样,专注地看着宁策,坦率道:“算起来,我们确实有三年没见了,我很关心老师的近况,想问问您在国外过得怎样。”
说着,他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补充:“当然,如果您还介意我们之前有过的那一段……不想让我碍了身边新人的眼,那就算了。”
他的语气十分体贴,像是真的在为对方考虑:“我尊重您的意愿。”
事实证明,他在影视圈这几年,于演技一道上并非全无建树,宁策打量了他片刻,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说谎的痕迹。
从始到终,除了克制不住握他手腕的那一下,眼前人表现得和一个久别重逢、随意和他叙两句旧的普通学生没有半点区别。
“……”
宁策没有立刻回答。
秦奂明显地感知到,宁策竖于两人中间的那一层壁垒有所松动,对方垂下眼,似乎正在考虑。
秦奂扬起眉,对于他老师现在的好说话程度稍感讶异,但也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正要再说些什么推波助澜,就听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叮”。
这一声动静在安静的空间里堪称突兀。
两人同时回过头——
就看电梯门往两边打开,里头站了个拿着房卡,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小川。
秦奂:“……”
一看到仍站在走廊中间的秦奂本人,陈小川的眼睛就亮了,高高举起房卡,像个兴高采烈的二愣子:“秦哥,我把房卡换好了!”
丝毫不觉对方脸色的诡异,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十分骄傲地补充了一句:“那前台磨磨蹭蹭的,我担心你一直等,一路跑回来的,速度快吧!”
秦奂:“…………”
跑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跑了。
再转头看宁策,对方脸上已经全无刚才的动摇,转而变为了显而易见的促狭。
“看起来不太凑巧。”他拖长了调子,似笑非笑道,“秦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顿了一顿,又由衷道:“……晚上做个好梦。”
等到厚重的房门“砰”的一声,在两人面前关上了。
从头到尾都摸不清状态的陈小川才抓了下脑壳,茫然问:“刚才那位是?”
秦奂抽走他手里的房卡,刷开了对门的客房,闻言,神色一言难尽道:“债主。”
“啊?”陈小川傻了,半点没怀疑就信以为真,“那那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
秦奂一时没有回答,等到进了房间,才哂笑了一声,道:
“能什么意思,骂我梦里什么都有呢。”
—
走廊上的会面只是一段再小不过的插曲,并不值当宁策把它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他提着行李箱出门,看见对面的客房已经空了,保洁正在清扫卫生。
门口放了一个纸袋,他大致扫了一眼,里面放着《锦堂春》的海报与官方周边,应该是参加首映礼的赠品。
《锦堂春》上映时,他人不在国内,即使收到邀请也去不了现场,秦奂大概特意留了一份,见面时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