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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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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出演《七号高塔》女主角的事很快敲定,柴琰对她的形象气质和演技十分满意,恨不得给中间牵线的秦奂颁一面锦旗,上书助人为乐四个字,天天搁剧组里挂着。
既然主角、资金和场地都已经到位,下一步就是正式开拍了。
柴琰着急赶第二年的银狮奖,在日历上挑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领着剧组办了个简单的开机仪式。
继《锦堂春》之后,这是秦奂第二次单独在戏里挑大梁。他最近在圈子里热度不低,开机仪式上也来了不少粉丝和媒体跟拍,而且这次少了赵屏名气的加成,多数关注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本人身上。
柴琰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整个剧组合影的时候,还稍微心虚了一下:“要不……你站中间?”
秦奂无语地把他提过来:“别了,我要是站中间,整张照片都找不到你人了。”
由于题材本身的特殊性,《七号高塔》绝大部分的镜头还是在x市影视城的大棚内完成,只有少数需要在郊区取外景,这次的开机仪式也是在影视城办。
同在一个地方拍戏的剧组不多,下午的时候,宁策就在朋友圈看到了《七号高塔》开机现场的照片。
乔清显然跟他刷到了同一条动态,拍摄间隙还凑过来跟他感慨:“我以为柴琰那新片就是闹着玩儿呢,没想到搞得有模有样的,这拍摄班底都快赶上大部分片子了吧。”
宁策知道得比她多一些,也隐约听说了柴琰为新剧本费的好大功夫,猜到这部片子大概率是要拿来冲奖。
柴琰到底是年轻人心态,光是开机的照片就凑了九宫格,美美p完之后放在了朋友圈。
他没有回复乔清,点开头一张图片,秦奂和宋瑶并肩正站在桌案前敬香——这是圈子里开机前的老传统了,摄像机盖红布,主演依次上前上香拜神,祭拜完再称开机。这么做倒也不是迷信,上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如此。柴琰也是家里连着几代搞文艺的,对这方面更看重。
宁策看了这张照片很久,也没有划过去,而是忽然没有由头地想。
——或许靠这部片子,秦奂那天在颁奖典礼上说的话真有实现的可能。
乔清还在叨念着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宁策哂笑了一声,关掉了手机。
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宁策刚过完一条男女主的对手戏,结束今天的拍摄任务,就收到了秦奂发来的消息。
【秦奂】结束了吗?
【秦奂】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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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策回到小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初升的月亮挂在树梢上,拂面的晚风带着不知名花木的香,驱散沉淀了一个白日的暑气。
秦奂提着一个纸袋,正在石榴树下等人。
夜晚的居民区基本上没什么人经过,他也就没做什么遮掩,大大方方站在院落门口,听到脚步声,才转过身看向宁策,笑说:“老师。”
他大概是刚下戏就过来了,身上的衣服还是照片上的那一套——最近他的衣着基本上都被代言的品牌包圆了,简思辰的眼光很高,挑的牌子都是又有档次,又贴合他个人风格的,于是这段时间他每次出境,生图都能小小地出一次圈。
宁策现在看见他,心里第一个莫名想起的,还是他微博账号底下粉丝刷的“秦哥脸在江山在”的评论。
虽然这个念头很快被摁下去了,宁策还是想,看来微博以后不能多刷。
但他面上没什么反应,只问:“你们剧组今晚没有聚餐?”
照理说,开机第一天,总会有导演和制片牵头,所有人一块吃个饭。
“有啊。”秦奂半开玩笑道,“所以我是找借口跑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城里赶后半场。”
“……”宁策说,“我不急。”
急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秦奂笑了笑,把纸袋递给他:“喏,谢老师让我捎的东西,我算是使命必达了。”
纸袋包装得并不精美,大约是谢婉临时知道他要来x市,才匆匆忙忙装好的。
宁策对大多数自诩是他长辈的人都持嗤之以鼻的态度,唯有赵屏夫妇,他始终抱有愧疚和感激。
他攥着纸袋的手蜷紧了一些,垂下眼道:“她最近身体怎样?”
谢婉在几年前的体检里查出了胃癌,还好发现得早,当时就动了手术。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此后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从a大回到离老家近的s大教书,也是为了方便修养。
秦奂能猜到他的想法,道:“好很多了,新学期开了两门新课。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你从国外寄的东西太多,赵导不在家都用不完。”
顿了顿,又含着笑意道:“谢老师很关心你。”
“嗯。”宁策淡道,“她以前和我母亲的关系很好。”
这是他第一次在秦奂面前不避讳地提起他的父母,语气也没什么特别的,像是单纯地在讨论一件过去的事。
秦奂怔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你家现在……”
“盛如昆去年在国外的疗养院去世了,葬礼是盛家人办的。”宁策语无波澜道,“他死之前想见我一面,我没去。”
像是看出了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态,他瞥了秦奂一眼,平静地说:“我知道盛泽的事是你做的——或者说,是段承则帮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