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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宋瑶的错觉,宁策似乎拧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恢复了无表情。
他略微颔首,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嗯,我知道了。”
—
宋瑶的助理很快买完用品回来,宋瑶找了个借口,立刻仓皇地溜走了,生怕再泄露点儿不该说的机密。
宁策能猜到她的心思,按了下眉心,没有拦她。
在驱车回住所的路上,或许是头痛未愈的缘故,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
周翊放了一首舒缓的车载音乐。
宁策漫无目的地回了几条工作上的信息,正要关上手机,合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微博忽然给他推送了一条新的消息。
他虽然在微信上拉黑了秦奂,微博上却没有,甚至软件还能根据他的浏览记录,自发给他推曾经看过的未关注人。
于是他就看到了秦奂下午刚发的照片——一只草扎的小猫,看神态确实神气活现,唯有毛尾巴因为晾了一天,稍微有点蔫蔫的。
图片配字是:【草编的才不会躲人。】
一下午的功夫,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已经垒了几万条,都是在问秦哥是不是养猫了,或者夸他手巧编得好像的。
宁策:“……”
宁导嗤笑一声,关掉了手机。
还有兴致编些乌七八糟的玩意,看起来没残废。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
◇ 骤雨(一)
秦奂这次受的伤虽然没多严重,但至少反映出了剧组里存在的安全隐患问题。
柴琰对此十分重视,第二天上戏的时候把几个组的负责人叫到一块儿,难得沉下脸发了一次火。
《七号高塔》的拍摄班底不全是他自己组的,其中不少人员都是制片的安排,部分老油条一看他资历浅,或多或少都升起了些轻视之心,平时工作也就随随便便糊弄过去了。
柴琰虽然性格不强势,私底下看着随和好说话,旁人即使对他态度轻慢一点儿,他也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涉及到拍戏的问题,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秦奂在酒店休息的第二天,道具组组长亲自过来给他道歉,苦着脸点头哈腰,话里话外都是请他劝劝柴导的意思。
从一堆无意义的场面话里,秦奂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柴琰应该是彻底跟制片主任翻脸了,全剧组的人现在都夹在中间,噤若寒蝉,生怕顶上两尊大佛打架,一不小心就殃及池鱼了。
“底下的人尴尬倒还是其次,主要是接下来还要一块儿拍好几个月的戏,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组长唉声叹气道。
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秦奂心里大致有了数。
他并不意外柴琰的做法,毕竟不管是性s扰女演员,还是选人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私人关系不和的范畴,到了不可容忍的地步。
道具组组长的心思,秦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害怕被柴琰借题发挥追责,就拿“拍摄顺利进行最重要”云云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他,想叫他出面去做和事佬。
然而都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对方能演,秦奂比他更能演。
机锋打完了一圈,不管他说什么,秦奂都配合着帮腔,看着无比上道,等道具组组长晕晕乎乎被送出了门,仔细一回味才恍然惊觉——不对啊,怎么都是我在说,他好像一句话都没答应啊。
—
秦奂刚送走吵得不行的道具组组长,柴琰后脚就来了电话。
一接通,柴琰就问:“道具组负责人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秦奂没有否认:“嗯哼。”
“我就知道。”柴琰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道具组的负责人也是制片招进来的,怕我拿他开刀呢,算盘倒是打得快。”
秦奂给自己倒了杯水,了然道:“跟投资人联系过了?”
“嗯。”柴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打了五六个电话了,全他娘的是助理接的,问就是踢皮球说不知道,再就是说姓张的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制片主任了,资方很信任他,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我呸,骚扰小姑娘、往组里塞有裙带关系的废物算经验丰富吗?”
“……”
秦奂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了玻璃杯,嗓音难得有些发沉:“所以他才那么有恃无恐。”
圈子里这样的情况并不算少见。
像《锦堂春》那样,出品有保证的大项目还好。在很多剧组里,制片作为资方在剧组的代理,都是由投资人的亲友担任的,多少有点儿沾亲带故,这时如果制片主任是个拎得清的还好,如果是个对电影一窍不通还要滥用职权的,整个剧组都要跟着遭殃。
柴琰显然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助纣为虐的行径,这两天烦得只想把那位缺德的张制片套麻袋打一顿——然而作品是他自己的,总不能真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干了。
“下周x市有台风登陆,剧组估计要停工几天。”柴琰叹气,“我再想想法子。”
顿了一顿,又自嘲道:“实在不行我给老头打个电话服个软,大不了不要脸面了,总得把片子拍下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没底。
一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乐意看他爹的脸色。二来上次他给柴立荣看剧本的时候,对方还以为他终于改邪归正回来当编剧了,虽然仍看他不顺眼,还是纡尊降贵指点了他。结果他转头又去x市拍电影,差点没把他爹气出个好歹,放话说以后家里就没他这个不肖子孙,以后柴琰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