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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凌远的声音听上去挺遗憾,“我记得你对他挺上心的,你差点出车祸那次,他从s市飞来看你,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跟你说。后来我跟你提起这事,你还消沉了好一段日子。”
宁策安静了片刻,显然不太愿意提起这一段回忆,过了片刻,才稍显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凌奕呢,最近在做什么。我有段时间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凌远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宁策的性子他太了解了,他否认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没可能了,因此也没太往心里去,顶多就是有些惋惜。
“他啊。”凌远啧了一声,略带嫌弃道,“好像在准备新剧上映吧,还没开播就担心扑了,在到处摇人帮他搞宣传。”
“……”
宁策沉默了一会儿。
鉴于一些二十五分钟零三十七秒的前科,宁导觉得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宁策按了一下眉心:“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吧。”
宁策应了声,保持着电话接通状态,调出凌奕的微信,给他发了个消息。
现在凌远岑景池都不在圈子里,没人看着他,总不能真让小孩儿一个人扑腾去。
凌奕没有立刻回信,宁策也不急着催促。一手握着手机,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雨。
在狂风骤雨的环境里,待在温暖干燥的室内,其实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情,但宁策看着被大雨冲刷得白茫茫一片的庭院,却莫名地出神了一会儿,心想,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上缀的果实,会不会已经被大风吹落,混着雨水腐烂在泥土里。
这个想法其实很没有意义,他院子里的品种本来就是观赏性的,没有人特意照料堆肥,即使结出果实也没有食用价值,掉了就掉了,没什么可惜的。
但宁策一步一步看着它从开花到缀果,从枝头点缀的红到零星的青绿,再到一树挂着小灯笼似的果,日复一日的注视与等待好像赋予了它不同的东西。叫它从一个无价值的物品,陡然间摇身一变,此后有了意义。
狂风拍打窗扇的声音很响,凌远在那头敏锐地听见了,问他在做什么。
“……”
宁策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里回过神,正要回答,就听耳边极细微的一声响。
忽然间的功夫,所有的电灯熄灭,电器停止运转,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竟然是停电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时间都比较晚,小宝们可以不用等,第二天起来再看哦
◇ 骤雨(二)
电源跳闸得突然,宁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凌远问他怎么了,他蹙眉道:“房间的灯忽然灭了,不知道是跳闸还是什么,我先去看看。”
窗外的雨势依然大到看不清,狂风拂过窗缝,发出近似呜咽的响声,玻璃窗不停地震颤。
因为缺少灯光,屋子里到处都是昏暗的,宁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找到电器的总控箱,发现果然是跳闸了。
但他的生活常识最多也就到这儿了,尝试复位无果后,果决地放弃了靠自己解决的想法,转而联系了周翊。
然而现在正是风雨最大的时候,无论是水电工还是助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赶不过来,除了耐心一点等雨势减小,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意外发生得叫人措手不及,宁策稍有些烦躁,但暂时按捺住了。
凌远还在另一头等着,他给对方发了个消息,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情况。
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忙别的去了,迟迟没有回复。
可这一等,就是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风雨却一直没有减缓,甚至有更大的趋势。
宁策起初还有耐心用笔记本处理工作,往后的时间越长,他内心的烦躁感就愈深。
外头又是风又是雨,以及在阴沉天色笼罩下,室内昏暗的环境,很难不让他想起宁皎去世那一晚,撕开他少年时期最后一层虚假安宁表象的一通电话。
他生命的某个部分似乎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晚上,从此所见都是冰冷潮湿的长夜,再没遇到过半点微光。
他垂着眼,指节无声地攥紧,又缓缓松开,看着电脑上导出的镜头片段,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一道突兀的铃声炸响了室内的死寂,几乎与当年的情形重合。
宁策的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来源。
深埋于底的回忆叫他下意识抗拒接起这个电话,手指却略微顿了一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鬼使神差地先一步按下了接通。
然后他就听到了,狂风与骤雨拍打在地面上的声响,与大雨中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宁策!”秦奂在电话那头喊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你还在楼上吗?”
“我在你家门口!”
—
早在受台风影响的第一天晚上,秦奂就意识到了不对。
暴雨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住在城区还好,靠山里太近有滑坡和洪涝的风险。
自从他私底下询问了周翊,得知剧组目前还待在郊区,他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焦虑一直持续到次日下午,终于在收到来自凌奕的消息时达到了巅峰。
宁策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一直不接电话,紧要关头,秦奂也顾不上他老师会不会生气了,不顾抗议强行征用了陈小川的手机,冒着狂风骤雨去他的住处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