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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他的头髮,一会给他灌输一点。一会儿渗透进来一些。
一点点单纯的,幼稚的,不经过本体大脑的思维。
但它们天生能够读懂人心,敏锐而纯粹地捕捉到被深藏起来的苦痛和疲惫。
像一个还没有被污染过心灵的幼童,拿着一根棒棒糖,企图安慰一个备受摧残的强大杀手。
不,我不可以。我没有资格。倪霁在心底悄悄回应了一声。
【嘿,你真的可以的,你应该休息一下。】好像听到了他心底的话一样。那个声音很快回答。
【他是不是说话了?】
【这回我确定听到了。】
【有点苦,像那种叫咖啡的东西。】
【天呐,这是个人。】
【哨兵?鲸鱼?摸过一次的那隻?】
触手们仿佛瞬间受到了惊吓,纷纷昂起尖尖的顶部。
倪霁闭了一下眼睛。他已经装不下去了。
又一次败给了这个向导。
第二次,败得难堪又彻底。
他伸出手,把身上那些受了惊吓的触手们扯下来。找回自己的头巾和袜子,身体有一点发软,折腾了一会才重新穿上。
沉默着穿戴好了,一言不发地擦干净满地留下的痕迹,抿着嘴,若无旁人地埋头向前爬去。
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丢人。
反正,在那个人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
触手们被眼前这个突然活过来的哨兵吓到。
很多小小的脑子转不过弯来,目瞪口呆地纷纷向两侧避让,给那隻一声不吭,埋头前进的大鱼让出一条路。
林苑同样被触手们突如其来的众多情绪淹没,啊了一声站起来。
头顶的通风管道里藏着一个人,一个精神体受了伤的哨兵。
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林苑抬头看屋顶。
触手们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因为在和江阳朔说话,分了心,没有认真地管住它们。
让它们似乎干了点不太礼貌的事情。
江阳朔阴沉着脸色,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林苑,心中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恼怒。
在这样透着花香,两人独处的角落里,在他难得地吐露心声的时候,她竟然分了心,突然站起来,抬头去看屋顶。
她的心里或许真的没有我。江阳朔心酸地想着。
分手后的伤心难过,辗转难眠,看来她是一点都没有尝到。
只有我一个人,夜不能寐,天天想着她。
在他听说林苑申请去边境的时候,心底是涌起一股窃喜的。
不论往日里看上去多么的冷淡和傲慢,他的向导的心底终究还是在乎自己。
在分手之后,她还是伤心难过嫉妒了起来,为了避开自己,甚至不惜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出了那样愚蠢的事。
江阳朔好几次在夜里悄悄笑起来,那种窃窃的欢喜有些可悲又可怜,不能对外人说。
心里还有一点内疚,毕竟他知道林苑一个被退了婚的向导,在这个圈子里可能会饱受非议,过得很难。
他想着今晚好好地和林苑谈一谈,两个人心平气和地,把话都说开。他甚至想告诉林苑他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如果林苑那么委屈,过得那么艰难,他们也不是不能再复合的。
婚约虽然解除了,还是可以在复合的,只要他江阳朔愿意。
毕竟林苑无依无靠,除了自己,她没有别人了。
但他现在知道了,林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什么自怜、嫉妒、伤情,根本就不会在她的身上出现。
就像那一天,他牵着另外一个向导的手被看到,身为伴侣的林苑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犹豫和不舍,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会自己,很嫌弃似地,当场就脱下了两人的订婚戒指,扬手丢进了臭水沟里。
决绝而平静,没有一丝迟疑,甚至没有说一句责问和谩骂的话。
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如释重负地,摆脱了一个让她嫌弃的东西似的。
她如今是真地把自己放下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和自己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江阳朔突然觉得心口难受的起来。针扎一样的酸涩,隐隐约约地察觉,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已经发生了。
哪怕她骂自己,打自己呢。
也好过这样的冷淡而平和,心不在焉,几乎已经把他当做了一个陌生人。
他一下抓住了林苑的手腕,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林苑,你是不是没有心?”
那手腕太细了,白生生的,被他这样的哨兵握在手里,仿佛一个用力就能够折断,永远都不可能随便挣脱。
在这样阴暗充满酒精的夜晚,一个哨兵想对近在咫尺的向导做点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苑站在阴影里抬头看他,袭一身黑衣,眸光冷冽,身后是开着睡莲的池子,弥漫着花香。
和初见时,白裙,花海,阳光下的女孩判若两人。
江阳朔觉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林苑,诡异神秘,摄人心魄,令人战栗。
有什么未知的,诡异的东西在那如烟似雾的裙摆下游动起来。
在那迷蒙昏暗的夜色中,在那些看不清的阴影里爬行汇聚了过来。
它们不悦地涌动着,冷冰冰的视线齐齐看向江阳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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