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但当兔子肉烤得喷香扑鼻,明月的神色便变了。
她双眸晶亮,直盯着滋滋冒油的兔肉,江年安忍住笑,将兔肉递到她手里,“姐姐小心烫。”
明月有些羞窘,却也没有扭捏,接过来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口,眼眸倏地放大——
兔肉,也太好吃了吧!
原来兔子不仅长得可爱,肉也这么香。
她擦了擦唇角的油,“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山里,多捉些兔子回来,做成腊肉,留着冬天吃。”
江年安笑眯眯答:“好呀。”
日子在酷暑中一天天过去,两人整日忙里忙外,都晒黑不少,但也积攒了不少银两与食物,明月越发觉得日子有奔头。
九月时,鸭子下蛋了。
最兴奋的莫过于小白。
它嗷呜嗷呜个不停,在鸭圈与廊下跑来跑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它当了爹。
第一批鸭蛋明月不舍得卖,当晚便撒了葱花儿炒了一大盘,黄澄澄香喷喷,两人与狗都吃得极为满足。
之后两人对鸭子照顾得更为用心,鸭蛋渐多,他们便拿去集市上卖。
相熟的摊贩笑道:“月月的小摊上卖得东西越来越多了(y)(h)。”
明月腼腆一笑,这些日子除了做些荷包、手帕外,得闲了她还会做一些香囊。
她绣工本就出色,再加上江年安从山里采来的各色野花,晾干后放入香囊中,虽比不上铺子里的精致,却别有一番野趣,每回也能卖出几个。
如今又增有新鲜鸭蛋,着实五花八门。
街上的行人路过,被五颜六色的绣品吸引,驻足停留,又见明月与江年安两个少年摆摊儿,身上的衣裳虽浆洗得发旧,但却极为整洁,好感与怜惜顿生,一竹筐鸭蛋很快就卖得一干二净。
见天边乌云逼近,隐隐要下雨,明月忙与江年安收了摊,还未戴上斗笠,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两人急急跑到附近的客栈檐下避雨。
雨下如注,屋檐短浅,不多时两人的衣衫便被雨水打湿大半。
江年安大声问:“姐姐你冷不冷?”
已近十月,沾了水难免生凉。
明月微湿的鬓发贴在颊边,小腹隐隐有些坠痛,摇了摇头,“我不冷,年安你冷么?”
“我也不冷。”
两人并未在檐下站太久,雨很快停了。
明月俯身拧去两人衣摆上的水,背起竹篓与江年安快步往家赶去。
行至半途,江年安忽地顿住了,脸色发白,指着明月的身后,“姐姐,你、你怎么流血了?”
明月愣住,“什么?”
她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见裙上有一块暗色的血污,不知是在何处沾染的还是怎么……等等!
身下忽地涌起一股热流,明月心口狂跳数下,想起大娘所说的月信来。
她连忙用竹篓挡住身体,对江年安道:“我没事,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
江年安面露急色,“可是你都流血了!”
明月脸上发烫,“这个我之后再与你解释,咱们快些回家去。”
见他仍不动,明月加重语气,“年安,听姐姐的话。”
江年安继续往前走了,却很不放心,三步一回头,脸上满是担忧,看得明月好笑又感动,这孩子心眼实,什么都写在脸上。
虽在流血,但明月除了小腹有些不适外,其他并无什么感觉,因此当她回到家进了茅房,看到亵裤上满是血迹时,着实唬了一跳。
她有些害怕,慌里慌张地穿好衣裳,去卧房里找出了月经带。
还要塞上草木灰……明月看了眼窗外,年安正在院中逗小白玩,应当不会注意她吧?
她偷偷摸摸地踅去了厨房,手忙脚乱地塞了些草木灰进去,也不知是多是少够不够用?
方直起身,她便听到身后传来江年安疑惑的询问:“姐姐,你拿草灰做什么?”
明月心口一紧,如同做贼被抓了个现行,瞬间红了脸,支吾道:“我有用。”
说罢,也不顾他是什么神情,小跑着奔去了茅房,留下江年安一脸莫名。
当明月再次出来后,就见江年安正蹲在不远处,似是在守着她。
她心中一暖,朝他笑了笑,“你别怕,我不是生病,而是长大了。”
江年安蹙着眉,“长大就会流血么?”他怎么没听说过。
明月面色微窘,忍着羞意道:“女子长大后,便会这样,你不要过问太多,总之放心就是了。”
“可姐姐你的脸色有些发白,要不我去请孙婆婆来,叫她老人家给你瞧瞧?”
明月想了想,“不必劳动她,我过去看看。”
“要我陪你去么?”
“你在家做饭吧,煮些粥,炒个青菜。”
“好,我在家等姐姐。”
说着,江年安去鸭圈里拾起七八颗犹有余温的鸭蛋,放在小竹篮里,递到明月手中,“把这个带给孙婆婆吧,上回她说咱们的鸭蛋好吃来着。”
明月接过,安抚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出了小院往孙婆婆家走去。
雨后路滑,她走得很慢,兴许是太过在意,明月不时地觉得一股热流下涌,仿佛浸透了草木灰。
看来还是要多塞些才是。
孙婆婆住在村东头,一人独居,院子里种了许多草药,明月推开篱笆门进来时,她正在引柴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