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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江年安赤着的双脚,语气不知为何有几分炫耀。
明月看向床下,江年安缩了缩,笑道:“不碍事的姐姐,如今天气又不冷。”
“虽不冷,但你也不必急成这样呀。”明月抬头撞上他漆黑的眸子,不禁心里一跳,复又垂下眼睫。
“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你快回屋去睡吧。”
“好,要是有什么事姐姐就叫我。”
明月脸上止不住地发热,她又不是小孩子,夜里睡觉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要人陪着?
江年安给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江晴雪吹熄灯后上了床,很快便睡着了,反倒是明月,久久没能入睡。
翌日早上吃饭时,小山问:“昨夜是出什么事了吗?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些动静。”
江晴雪便将昨夜的事说了,小山面露愧色,看向明月,“姐姐,你好好儿的怎么会做噩梦?难道是之前被关进大牢,惹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明月与江年安同时道:
“净胡说,那都过去多久了。”
“关进大牢,这是何时的事?”
小山心虚地看了眼明月,“姐姐,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先前从牢里出来后,虽然两人都没遭什么罪,但明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事情已经过去了,日后年安回来,便没必要向他提及。
他性子向来容不得沙子,若是知晓他们曾被人冤枉入狱,虽给足过补偿与道歉,但他听了定会不高兴。
因此,明月便叮嘱小山,别提此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小山说话耿直,话赶话便不小心说漏了嘴。
果然,江年安听后,神色一变,细细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沉默半晌,久久不语。
明月柔声安抚,“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不过在牢里待了小半日,很快县官大人便查明真相,将我们给放了,杜府对我们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赔偿东西的,我们没吃亏。”
“姐姐是说,叶平坚当时帮了不少忙?”
“是啊,叶大哥与香凝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我与小山也在家中备下酒菜谢过他们了。”
江年安眸光微黯,“都怪我不好,让姐姐担惊受怕了。”
“这怎么能怪你。”见他明显情绪低落,明月耐心开解,“当时我还想着,幸好你不在,要不然定也要被抓进去……”
“我不会。”江年安神情微冷,“我会跟他们动手,护着姐姐离开。”
明月哭笑不得,“那样伤了人不说,岂不是也叫人误会咱们是畏罪潜逃?”
江年安抿了抿唇,“反正,我会护着姐姐。”
“好,姐姐知道。”明月拍了拍他的手背,“此事早已过去,你也不许记恨杜府,杜管家也是一片忠心,为了杜老爷而已。”
江晴雪忍不住问:“后来呢?查出是谁毒害杜老爷的吗?”
小山咳了咳,挤眉弄眼:“就是杜老爷那个年轻貌美又受宠的三姨娘呗,与杜老爷的侄子有奸情,二人意图抢占杜老爷的家产,便下手毒害,还极为坏心地要栽赃给我们。”
“然后呢?”
“奸夫□□被打了几十大板,只剩半条命,流放黔州去了。”
江晴雪道:“真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说完闲话,几人便去了铺子里。
江年安回来后,前来找他画像、看病的人多了起来,直忙了一上午,临近晌午时,他才得空喝口水。
一旁,小山正与叶香凝说着话吃着点心。
江晴雪出去买吃食了,明月正低头整理着桌子、点心盒。
他走到明月身边,与她一道归拢油纸,低声问:“姐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
“主动亲我一事。”
明月动作一顿,佯作镇定:“我可没答应你。”
江年安眉眼含笑,“姐姐是没答应,我知道姐姐害羞面薄,不如,还是由我主动?”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仿佛在讨论晚上吃什么,听在明月耳里,却如夏日惊雷。
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见其他人并没注意他们,明月方松了口气,小声警告:“你别乱来。”
黑眸中蕴满笑意,江年安微微侧首,“那我等着姐姐偷袭我。”
“……”
明月耳根浮上一抹薄红,一时间有些拿他无可奈何。
若是冷下心不搭理他,到了后天,他不知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且别看他长得高大,但心性上还是个少年,万一再执拗起来,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明月心里叹了口气,罢了,还是今晚找个合适的时候,亲他一下算了。
反正他们又不是没亲过。
打定了主意,后来的半日她反而能沉下心来做事,不像昨日似的,心里总记挂着此事,忐忑难安。
而江年安见明月神色如常,眉眼间不见半分紧张担忧,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
如此逼着姐姐,是他太过心急了。
傍晚时分,天色陡变,一晃眼的功夫便下起雨来。
春末夏初,雨珠如线,隐隐雷鸣,泥土的芬芳扑鼻,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雨势渐大,行人也都赶回家去,明月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关铺子,可外面的雨忒大了些,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水雾茫茫,道上已积水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