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裴谨修牵住裴见深的手,点了点头。
裴见深怕裴谨修一个人无聊,问:“绪绪今天有空吗?不然叫他一起来玩。”
如果能见面,池绪应该会很开心。
这样想着,裴谨修给池绪发了短信。
池绪立马回复了,说他有空。于是裴见深让司机先去祁华名苑接池绪。
池绪挟着一身茉莉花香上了车,手腕上戴着奇楠沉香佛珠,脖颈上露出一抹红绳。上车后,果不其然地给了裴谨修一个紧紧的拥抱。
带着微甜的花香、温热的暑气,离得太近了,裴谨修还能闻到一股清爽的柠檬香。
明明刚分开一天不到,却给池绪搞出了久别重逢的氛围,松手时还怪依依不舍的。
他这时才记起打招呼,乖乖巧巧地问了裴见深和司机叔叔好。
问完后,又对裴谨修道:“那下周末我带你去祯河总部看看吧?”
裴谨修当然答应,点头道:“好。”
池晚宜手术后不宜过度操劳,目前祯河的执行总裁是她原先的助理蒋晴。
宋俊入狱后,一些暗怀鬼胎的人暂时规矩了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后就不会故态重萌,更不意味着过去的账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该清算的,总要逐一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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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明总部位于洛津西山区的科技园内,园区占地面积达上万平米。
一进园区就是慎明大厦,主体大楼通体深蓝,向东西方向伸展,造型独特,成熟稳重,是裴慎当年请国内最专业的设计团队设计的,曾经获得过国内知名建筑大奖。
裴见深说带裴谨修来参观,就真的是一处处观,一层层看。
他那张严肃冷漠的脸曾多次登上各大新闻,就算刚进集团的小职员也知道裴见深长什么样,见裴董破天荒地领着两个小孩走进大厦,一片寂静中,大家有意无意地偷瞄着,既惊诧又好奇。
待人走了之后,众人纷纷交头接耳:“那两个小孩都是裴董儿子吗?看着年龄很接近啊,双胞胎吗?”
“长得也不像吧?再说我记得裴董好像只有一个儿子来着。”
“我看一定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孩,和裴董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像了。”
“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啊,长得都好可爱,穿得也都是奢侈品,一双鞋子顶我好几个月工资呢。”
听完这话,一个正在噼里啪啦敲电脑的男人突然瘫在了椅子上,歪七扭八道:“天啊,我不想努力了,我也想当裴董的儿子。”
另一个男的踢了他椅子一脚,嬉笑道:“你是当不了裴董儿子了,当我儿子还有希望。”
“那你会给我买奢侈品吗?”
“你先叫声爸爸听听。”
“去你大爷的,滚!”
众人都被逗笑了,打趣了两句后,又重新回归到了工作当中。
另一边,裴谨修还有池绪跟着裴见深上到了二十七楼。
二十七楼尽头有个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上次在慎明分超见过的首席人力资源官严落,还有十几个人,都是慎明的高级管理层。
裴见深将两个小孩领进去后, 带着裴谨修一个个地认人。
首席运营官卫华,首席技术官陶西,首席法务官邱爽,首席风险官项文诗, 集团资深副总裁何绮,集团副总裁魏清……
高层之间派系丛生, 法务与风险听命于裴见微,而涉及商品商店销售之类的部门又听命于裴见宏, 真正属于裴见深的人只有严落、卫华、陶西、何绮, 魏清。
认完人后, 裴见深让助理赵松端来了两杯牛奶还有几本故事书, 然后俯下身对裴谨修说:“爸爸开个会, 半个小时就结束,你们俩个在这儿坐着看看故事书好不好?”
裴谨修点了点头,和池绪坐在会议室一旁的沙发上。
他知道裴见深想做什么。
裴见深为沈纭办了一场盛大婚礼, 又专门带他来公司, 既是做给外界看, 表明他极为重视妻子和儿子,更是为了让沈芸和裴谨修安心。
豪门里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权, 裴谨修刚一回裴家,裴见深就带他来熟悉集团高管,足见器重。
这次会议是关于上次分店事件后续的反思报告会, 裴见深震怒之下,管理中层被撤职了好一批, 负责店长招聘的hr就被开除了,高层之间也发生了大范围的人员调动。
为防止此类事情再度重演,慎明重新划分了地区经理,从原本的五个地区经理增加到了十个,要求地区经理与分店店长直接对接,并不定期去店内考察店长工作,将考察结果纳入考核,与年终评定挂钩。
地区经理同样需要监督,这个职位就是区域副总裁,集团内部人人都知道这个位置相当重要,几方势力竞争激烈,以至于人选却悬而不定。
严落提了几个人,要么有所偏向,上任后难免厚此薄彼;要么能力不够,扛不住压。总之,都被裴见深一一否决。
人才难得,裴见深不愿意将就,这件事只好暂时搁置下来。
会议最后,严落提出了关于底层员工的激励计划书,包括不限于推出损耗奖励计划和一定年限工作员工的利益共享计划,还有购股优惠政策,足见诚意。
裴见深不爱长篇大论说废话,因此会议果然在半个小时之内结束了。
众人走后,他仍坐在首位上,皱着眉,修长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裴见深才从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中抽神,记起来他还带着两个孩子。
他侧目看去,会议室两侧摆着齐人高的鱼尾葵,和煦的光穿过树叶间隙落在相依的两个小孩身上。
与池绪相比,裴谨修明显早熟许多。身上没有那种清澈单纯的稚嫩气,看童话书时表情也淡漠严肃,像一头见惯了风雪的小狼,紧绷地警惕着四周,唯独与池绪相处时能松弛些。
但无论再怎么早熟,他今年也才刚七岁,太小了,莹润的皮肤透着光,那么脆弱,又那么可爱,让人想捧在心上,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裴见深心底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怜爱和愧疚,陷入了迟来的自责当中。
当初怎么舍得对自己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又怎么舍得六年里一眼不见?他错过了自己唯一的孩子的成长轨迹,可裴谨修却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一句。
诸般情绪缠绕心头,裴见深又不免一阵庆幸。上天垂怜,能让他百转千回后与爱人重逢,与亲子团聚,他真心诚意地感激上苍,也发誓愿用一切行动去弥补。
这样想着,裴见深走去坐在了裴谨修身侧,轻声问:“在看什么书?”
裴谨修微不可见地挪远了些距离:“《聪明的农场主》。”
裴见深心上一痛,但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相处时间不到两个月,培养感情得循序渐进。
书的扉页上画了绵羊和两个农场主,裴见深其实对幼儿读物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没话找话地问:“讲了什么?”
裴谨修道:“从前有两个农场主,一个聪明,一个愚蠢。聪明的农场主对员工很好,愚蠢的农场主却苛待员工。最终,连愚蠢的农场主家里的管家都受不了他的老主人,去聪明的农场主家里干活了。从此以后,镇上就只有一个农场主。”
“不错的故事。”裴见深顿了顿,生疏而又笨拙地夸赞道,“你讲得也很好,真厉害。”
裴谨修表情平静,没因为这两句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