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我自认为一直都是本色出演纨绔来着,这色种恶魔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莫非有人故意中伤我?目的是什么?”
正使简直一言难尽,放下手中公务,与舒朗说了实话:
“我叫人私下去查过了,没有人恶意中伤,就是坊间百姓对你太过好奇,猜测过多,各种消息混杂,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了样儿。”
舒朗此时此刻,就只剩一个无语能形容他的心情。
万万没想到,因行事太过神秘,以至于被传成个可怕的色中恶魔这种事,有一天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这件事有多颜面无光,是舒朗完全不想写进小本本,将来和陛下多要点精神损失费的程度。
“国都百姓的消遣方式是有多匮乏,才能盯住我一个外来人不放,追着造黄谣言啊?”
正使也觉很不可思议,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体质特殊,走哪儿麻烦跟哪儿,没办法的事儿。
只能在精神上对舒朗予以安慰。
话说,传言中,他也是被舒朗迫害的小可怜一个呢,且是因为年纪大,不受宠,大多时候只能以做些调节内部矛盾之类事情的“大妇”形象出现。
哎,一把年纪,清誉不保。
正使心里哀叹,真是人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遇上。若不是手头有正事走不开,他都想撸袖子跟人理论一下。
他年轻那会儿,好歹是因容貌出众被陛下钦点为探花,踏马游街的偏偏少年郎,眼下也是儒雅随和的中年人,怎的在故事里就只能以一个“丑”字概括全部?
他不服!
这事儿搁谁心里都不能服,舒朗已经能预料到,将来事情传到十三殿下耳里,他会笑的多大声了。
他决定找点事转移一下国都百姓的注意力,顺便为自己洗刷冤屈,力证他是清白无辜的。
正使看出他的小心思,斜眼儿提醒了一句:
“注意分寸,勿要惹火上身。”
舒朗是那种不爱惜自己小命的人吗?他是宁可叫火烧了旁人,自个儿也不沾分毫火星子的人。
因此,他私下找了几个嘴皮子灵活的差役,将二王子当初在京城和他一见如故的事编的有鼻子有眼,又顺口编了几段他和镇国大将军楚然相谈甚欢的段子,近段时日私底下因着各种原因来接近他之人,也被他毫不客气的编排了一二三则小故事,把臂同游,相约赴宴,抵足而眠,相见恨晚,怎么夸张怎么来。
就连压根儿没见过面的大王子,也常从故事的各个角落路过,是再合格不过的路人甲。
舒朗已经能想象到,这些浮夸到听第一句就知道是编造的故事,完全可以搅混当前的一滩浑水,让人指责胡编乱造的同时,也会顺带怀疑之前谣言的真实性,将他顺利解救出来。
万万没料到,百姓们有时候听故事,才不在意故事的真假,不过图一乐呵。
就好比后世观众看电视剧磕cp上头,给剧中各种人物组cp,甚至真情实感相信他们在剧外也是甜甜蜜蜜的亲密关系。
眼下国都百姓便有点儿这么个意思。
舒朗以及大王子等人,对他们而言便是遥不可及的剧中人物,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但不妨碍他们亲自下场,为他们幻想出来的舒朗等人,编造一段又一段奇奇怪怪的关系,并在口口相传中,衍生出无数个版本。
于是,舒朗此番一出手,将他的人设从此前的色中恶魔,成功转变成万人迷。
这发展,着实惊呆了舒朗和正使。
两人再次坐一块儿时,皆有些蔫头耷脑没精打采,双方都觉得自个儿的名声受到了二次伤害且束手无策。
为了缓和现场奇怪的气氛,正使拿出一份密报递给舒朗,低声道:
“大王子那边查出九王子是被陆明曼放出去的,对她下了杀手,原本我的意思是叫陆明曼顺水推舟,借此脱身,不料她被九王子所救,且瞧他并未有告知任何人的打算。”
舒朗摸着下巴琢磨片刻:
“果然他们老秦家的种,全都带着几分疯狂,便是瞧着乖乖巧巧的九王子也不例外。”
琅树受伤
九王子和许贵人打从落到使团手里, 舒朗对她们双方达成的协议便有大致猜测,冷不丁听到对方消息,并不觉惊讶。
“陆明曼是想跟在许贵人身边?”
正使不意外舒朗能想到这些, 坦然道:“你还不知道吧,眼下整个国都都被许贵人折腾的人仰马翻,这其中于我们而言大有可为啊!”
事实上, 打从宛贵妃死于妹妹许贵人之手,从皇宫到左相府已经乱了。前些日子双方联手, 全城搜捕许贵人母子二人,一副誓要将之千刀万剐以泻心头之愤的架势。
可仇恨有时候未必是真仇恨,但利益一定是真利益, 这些日子在使团的暗中帮助下, 许贵人已经让左相府意识到——
宛贵妃死的突然,左相府无法立即培养出能替代许贵人的下一颗棋子。许贵人成了他们在后宫至关重要的联络人, 此时是左相府离不开许贵人的帮助, 而非许贵人需要左相府的支持。
因此许贵人行事颇有些肆无忌惮,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在她堪称残酷的手段下, 以前得罪过她之人惶惶不可终日。
但在舒朗看来, 许贵人此番疯狂的背后, 很有破罐子破摔, 敌人能弄死一个是一个的想法,根本没考虑过日后。或者更准确来说,她不认为她还有甚可期待的日后。
相信这点不仅舒朗看出来了,正使应该也一清二楚才对, 鉴于此, 舒朗道:
“作为统领烈火国国都的探子首领, 陆明曼能力毋庸置疑,她是想扶持许贵人上位,重整局势?”
要知道人一旦尝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带来的滋味,是无论如何都不舍轻易言死的。眼下许贵人不过是沉醉在复仇的痛快中没回过神,待有朝一日,不需提醒,她也会明白她已经掌握了何种惊人的,凌驾于无数人之上的,生杀予夺的东西。
有了不舍和顾虑,便有了软肋。
陆明曼想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许贵人看清她身上是有软肋,有不舍的。待许贵人明白这一点,才是陆明曼真正发挥作用的开始。
此时,城西一处外表不起眼的宅子内,许贵人神色奇异,望向躺在床上嘴唇苍白的陆明曼,不解开口:
“你那夫婿是个有情义且有本事的,能为了你千里闯王宫,还能在太后的全力搜捕下至今未暴露藏身地。眼下你已脱离大王子的控制,时机正好,何不就此随他归去?”
陆明曼艰难抬手,抚摸接近胸口位置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眼神凶狠道:
“他害我们夫妻无端分离,家中父母因此流连病榻,天不假年,今次更是几乎要了我性命,我若就此悄无声息的离开,别说我心中不甘,便是他日叫人知晓国师爱徒之妻行事如此窝囊,也是要连累国师大人被天下人耻笑的!”
许贵人目露赞赏,语气却带着股看好戏的热闹,幽幽道:
“这般说你是铁了心要留在本宫身边,伺机找大王子寻仇了?可要想好,此事真不与你那夫婿商量?不怕将来他怪你?”
陆明曼面露嘲讽,声音虚弱中带着两分恰到好处的防备:
“好叫我将琅哥找出来,使太后娘娘一举将人拿下,去给她老人家制美颜丹吗?”
许贵人眼神一闪。
虽知晓儿子对陆明曼十足信任,可没想到连这种事也会告知对方。
不过,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