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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到了……”

乐起

阿燕穿的衣饰太过繁复，大祭司给他安排了马车。

可惜的是，在鬼宫闷了近几个月的阿燕坚决抵制大祭司把他独自一人扔进马车的想法，强烈要求骑马。

阿燕可怜兮兮地抬眸盯他，“哥哥……”

大祭司无奈，“你自己一个人没办法骑马。”

阿燕的衣物繁复到让他根本没办法施展大幅度动作，更别说骑马了。

“哥哥，那些马都是骨头形状的，我害怕……”

阿燕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眸光清澈又纯净，跟小鹿似的，看着就让人心软。

他身后的骷髅马不满地张嘴扯了扯他的袖子，鼻孔里发出生气地哼声。

哼，刚刚还叫人家小可爱呢！

大祭司：“……”

刚刚和那些骷髅马玩儿得那么开心，阿燕是当他没看到么？

大祭司：&ot;……阿燕。&ot;

他的语气里带了浓浓的无可奈何。

一旁恭敬等待的鬼将和鬼侍面面相觑，都不禁在心里发出感叹。

在小殿下来到鬼宫之后，原本阴晴不定的大祭司仿佛换了个人，对小殿下只有无尽的宠溺，对他的纵容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如果随便换只鬼过来，敢这么对大祭司提意见，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但阿燕不仅敢提意见，还敢跟大祭司生气。

“哥哥最讨厌了！”阿燕见大祭司没有松口的意思，直接翻脸。

“你明知道今天要游行，还给我挑这身衣服！”

阿燕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大祭司：“……好了。”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身玄色，姿态矜贵，压迫力让周围的鬼将和鬼侍都不敢直视，低垂下了头。

他最终还是妥协，“阿燕，来，跟哥哥一起。”

红衣青年顿了顿，转过身来，笑颜如花，哪儿还有刚才生气的样子，“来了！”

他抓住大祭司的手借力，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被大祭司牢牢揽进怀里，“我让马车跟着，等会儿累了就去后面坐马车。”

阿燕笑眯眯的，“哥哥最好了！”

“真是惯的你。”大祭司宠溺地摇了摇头，他轻声道，“抓稳了。”

游行队伍井然有序地顺着街道前行，不久后就在拐角处消失了踪迹。

清冷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大祭司和沈宜修离去的方向，没吭声。

虞星晚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按着怀里的小白狐，眉眼的笑意里全是阴冷，“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一个害沈宜修失忆的人，还能和沈宜修那么亲密。

阿燕被鬼宫娇养得天真无邪，往日里的沈宜修冷静自持，他俩哪儿见过沈宜修毫无压力给人撒娇的时候？

晏沐华闻言，长睫微颤，他无声合眸，“我们先去祭典广场吧，那里是他们游行的终点。”

……

祭典广场。

鬼宫游行的队伍秩序井然地回到鬼宫对面的祭典广场，身后跟着的全都是鬼界的鬼众。

“阿燕，慢点儿。”

大祭司扶着阿燕下了马，温和地道，“累不累？”

“不累。”阿燕笑容灿烂，“好好玩儿！”

“嗯。”

大祭司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他蓦地凑近了阿燕，贴近他的耳朵。

“阿燕……你会好好跳完祭舞的，对么？”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阿燕忍不住微微颤栗，往后退了半步。

他骄傲地抬起下巴，“当然了，我练了那么久，肯定没问题的！”

“哥哥我去换衣服了。”

阿燕跟着鬼侍往鬼宫走，“马上就回来！”

青年的身影仿若秋日里艳红的纷扬枫叶，大祭司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眸子里暗波涌动。

阿燕换好了一身锦绣白衣舞服，红色的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好看的腰线，显得整个人清俊挺拔。

他朝着大祭司点了点头，回头扫了一眼广场上喧嚣的鬼众，缓步迈上三层九阶的祭台。

“阿燕。”

大祭司突然叫住了他。

白衣青年困惑地回头，垂眸望着祭台下的人。

“那天我伤了你，你恨我么？”

大祭司神色平静，似乎只是随意地问出了一句话。

“我相信哥哥是有苦衷的。”

阿燕温柔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大祭司恍惚了一瞬，仿佛看到了失忆之前那个清雅俊逸的沈宜修。

阿燕没再停留，走上了祭台最高点处的圆台，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台下乌泱泱的鬼众，轻轻笑了笑。

他的笑容仿佛驱散了鬼界的阴冷，让春日得以被鬼界的众人窥伺一角。

阿燕挥了挥宽大的水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混在鬼众里的晏沐华和虞星晚，微微抬手。

乐起。

步跃。

思回。

燕子不归春事晚

一片混沌之中，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似乎于这方空间中凝滞。

自燕回产生意识以来，他似乎一直都独自一人，独自漫游在这个没有尽头的虚无之中，任由时间从寒风喧嚣的世界流淌而过。

这里很冷。

春日似乎被寒冷禁锢，永远无法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