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他的神色不定,紧紧咬着唇,从他平静的外表下,似乎能感受到他正竭力压抑的,山呼海啸的内里。
他睫毛下的眼睛,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游移不定,惊慌失措,很显然,他现在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凛绮甚至感觉,现在只要轻轻碰他一下,他说不定就会逃跑。
凛绮将目光挪开,看向斯诺身后的烛台。
那纯金灯台上的蜡烛,已经融融燃烧了一半了,魔法产物本就燃烧的缓慢……
蜡油缓缓往下滑落,她只盯了一刹,就听到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回过神来,就看见斯诺抬起手,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手指上,手指正在缓慢
解开衣扣。
先是袖扣,再是领口。
一粒一粒松开的布料下,逐渐显露出雪白的肌肤。
斯诺盯着凛绮的眼睛,洗浴后换上的薄袍轻柔柔软,此刻无声的往下滑落。
雪天出生,肌肤胜雪,此刻映着烛光,自然也是如新雪攒积,凛绮的眼睛,也随着他滑落堆积在脚边的衣服,惊讶的睁大了些许。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还散发着湿润的热气,仿佛有水雾萦绕。
但斯诺的身体,很难让人有炙热的感觉。
他就像是冰雪塑体,凛绮看着他,无端就想起在第二个世界的庭院内,堆起来的那个雪人。
斯诺的肌肤,就像是雪。
即使笼着一层蒙蒙的水汽,也像是冰块升腾起来的白雾。
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看他的肌肤是否也是冰凉的,他胸膛内的心脏是否也是冰雪铸成,是否也会失律狂跳?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困意,在顷刻间消散干净了。
凛绮不说话了,她的手指不留痕迹抓紧了被子,棕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斯诺的一举一动。
既然已经脱衣,就不再有什么迟疑。
斯诺盯着她看了片刻,将被子掀起一角,稍稍曲身,双手捧住凛绮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像自己的脸颊。
与此同时,自己也轻盈的上了床。
“凛绮……”
他清晰的,低低的呼唤她的名字,黑亮的眼睛像是鹅卵石,浸润着水光,一眼望过去,深不见底。
还带着湿气的,乌鸦鸦的长发,迤逦散开一床,披散在他的身上,更衬托得他像是雪白的花,散发着强烈的冷香。
斯诺垂着眼睫,轻轻蹭她的掌心。
极具依恋的动作,他做得缱绻。
半眯起的眼睛,用眼风扫过她,像是撒娇的猫,又像是冰凉的蛇。
他恋恋不舍的在她掌心撒娇半晌后,才又抓着她的手腕,细细触碰她的手指。
凛绮原本以为斯诺想要牵手,但斯诺的每个举动,总是能超出她的预料之外——他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
口腔内的温度,湿润,在神经敏锐的指尖,迅速的传递过来,被细密啮咬的轻微酥麻感,一遍又一遍的磨过她的指腹。
凛绮眯起眼。
看起来纯良又害羞,胃口却大的很啊。
凛绮已经感受到,斯诺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吞食入腹,从第一天牵着斯诺离开这座城堡时,她就应该有预感。
这个美丽的少年,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十七岁,只会惶恐的哭泣,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哭泣的少年了。
几年前,他的身体抽条,长高的很快,躺靠在她旁边,撑住胳膊凝视她时候,他的身体,竟然已经能够笼罩住她了——
斯诺抬眸,微红的眼尾,带着潋滟的水光,凝视着她的脸。
他还是和初见时一样,笑容甜蜜,精灵般灵动,一举一动都在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她的反应,她的心情。
但分明又和初见时的孩子气不一样了。
斯诺凑过来,害羞的亲她的嘴角的时候。
凛绮的心中,就清晰的浮现了,之后会被缠得很紧的预感。
新婚后,斯诺才小心翼翼地告诉她,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凛绮望着他略显不安的黑眼睛,才反应过来。
在第一任务世界内时,斯诺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这件事情。
她原本应该是不知道,也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白雪公主的。
斯诺说的这么谨慎,也是因为公主的长相几l乎和他一样。
就连魔镜都改口,“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这个国家的双胞胎姐弟,白雪和斯诺。”
对于最在意脸的斯诺来说,与人并列,是一件危机性十足的事情。
但他现在到底自信多了。
如果是过去,他觉得自己只有脸有价值,脸是唯一留住凛绮的资本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现在,他到底是自信许多了。
别人都说公主白雪和斯诺长相几l乎一模一样,凛绮看来,却并不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完全一样的人呢?
公主的脸明明更圆一点,斯诺的鼻梁要更高一点,五官要更加凌厉一些。
不光是看脸,光是从走路的脚步声,她都能辨别两人。
斯诺发觉这点后,狠狠痴缠了她一段时间,凛绮知道,斯诺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心里得意极了。
虽说地宫中的公主原本是姐姐,但刚刚苏醒的公主没有任何人世常识,照顾她,和照顾一个孩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