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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的。”我激励道,与其说激励,更像是安慰。
不同于红拂,我不想做戳破美梦的那个人。梦的确是假的,可如果梦能让他多快乐一点,那我宁愿多替他维系一点点这个易碎的仙境。
“谢谢你,克里斯。”阿兰居然哭了,一瞬之间感动得稀里哗啦,“从前……从前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
我不知所措。
“他们都不喜欢山本先生……都说他是在骗我……只有你……只有你在祝福我们。”阿兰越哭越凶,越哭越凶,眼泪像河水一样,泱泱不绝。
“其实我想要的不多,就是一点点的爱。”阿兰擦了擦眼泪,破涕一笑,泪眼波光地看着我:“真的,就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的爱,给我……我这一生,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是克里斯,你会戳破阿兰的“梦”吗?感谢在2022-08-02 18:42:34~2022-08-03 11:5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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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雪
◎旷世妖异。◎
“要不你去看看?”门口有人说话。
“我才不去,要不你去?”
“我才不敢哩……你去你去……”
接着是一阵互不相让的推搡声。
“怎么了?”我站定在门口,往人头攒动的人群后望了眼。乌泱泱的,什么也看不清。
此时距离平安夜已过去三四个小时,大部分宾客都已经散去,熬不住夜的孩子也都一一回床睡觉,只是不知怎的,寝室门口又忽地聚集了一大批的人,现场甚是热闹。
“让开让开让开!请大家先让开——!”身后传来黑鬼的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举着一大碗水,飞似的从眼前掠过,穿入人群,挤到了最里面。
看热闹的孩子们识趣让开一条道,我抬眸向里看去,这才发现小豆丁正瘫倒在他哥哥床头,脸色惨白至狰狞,模样十分吓人。
“我就说嘛,哮喘就是这样,发病的时候跟索命鬼似的……”
“上回他不是带着药吗?怎么这次没药了,活生生硬扛,命扛没了怎么办?”
“谁知道呢?他哥不是给他供着吗?别是犯了什么事,药给活生生断了?”
……
耳旁窃窃私语不止。
“小豆丁?”黑鬼将人托进怀中,拍了拍他的脸,“豆丁你醒醒,别睡了豆丁……”
小豆丁气息奄奄地横在床沿,身上裹着一条二手波斯毯,呼吸声如溺水状般时断时续。
“来不及了……”黑鬼“啪”一声将碗放到一旁,冲这头喊:“快去叫大豆丁回来!”
众孩子一下子愣住了神。黑鬼见状又我这头嚷:“克里斯!求求你,让大豆丁回来!”
我来不及细想,猛点两下头后正要转身去找人,猹猹一溜烟儿似的跑进屋子,上气不接下气:“人……人来了……马上……马上就到!”
话刚说完,大豆丁、红拂、阿兰一股脑涌进了寝室。
众人更见混乱。
“咋滴个回事?”
即便常侍奉在侧的大豆丁见到此情此景,都难免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只见他从床位旁的独脚柜里拿出一小瓶白色药水,咬开瓶盖,放到小豆丁鼻前让他闻了闻,小豆丁的脸色方才有了些许好转。
“这又是啥?”红拂问。
“治哮喘的,专应付这种突发情况……”大豆丁颤抖着手,将盖子盖了回去,魂魄不宁地跪到床边。
“既是应付突然发病的,干嘛不拿个小绳子,拴在他身上?这样就算发了病,你不在他身边,也不至于他旁边连个喂药的人都没有。”红拂向来心直口快,对待寝室所有人都如此,口气难免发冲。
“我栓了的,只是前几天上一瓶用完了,忘记给他换新的了。”大豆丁挠了挠头发,一脸自责与懊恼,“小豆儿,都怪哥不好,怪哥哥没看好你,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说着说着,大豆丁破天荒地掉起了眼泪。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位极顶天立地的人,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比约翰维恩还像一个真正的牛仔。
阿兰俯身从黑鬼怀中接过小豆丁,拿脸贴了贴他的脸,说:“还是让他们走吧,一群人挤在这儿,总归是不方便他养病。”
“你们还不快走?!”红拂没好气儿地冲那群隔岸观火的人斥骂道:“眼见着这么小一个小孩儿都快没命了,竟一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好了,红拂——”阿兰将人劝住,摇了摇头,“别骂他们了,他们也没义务替这件事担责。”
“阿兰说得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我的错。”大豆丁泪如雨下,似乎觉得言语上的自省还不够,说着说着,竟抬手要打自己的耳光。所幸黑鬼从后将人拦住,才避免事态越闹越大。
缩在一角的猹猹冷不丁道:“那个……”
我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号子人。
我代大家鞠躬道:“谢谢你,你是我们的大功臣。”
“不……不用……”猹猹脸唰一下红了,一脸难为情地说:“其实我啥也没做,只是跑去叫了个人,好在没有耽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