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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浑然是不解,大概真?不明白裴燎问?询的原因。
周围静悄悄的。
餐厅暖光明亮,窗外阴雨尚未间?断,不曾透露半米月光。
裴燎第一次发现,京城禁烟花是件多么难过的事?。
连把人留下的理由?都没了。
他知道夏澈容易心软,所以违背从小到大接收的道德观,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卑鄙地偷得浮生半日闲。
方法很有用,可抛开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坐在这,只?会像那些得不到任何关注的追求者一样,被远远甩在不知名角落。
食不知味吃了两口饭,总觉得每道菜都烫得灼烧食管,再也咽不下去。
人果然是得寸进尺的生物,之前?不觉得有什么,自从周奕歌结了婚,倒是越来?越多愁善感,贪婪的洞窟仿佛再也填不满
他想,算了。
对良金美玉,还是光明磊落点好。
所有挽留和叮嘱尽数咽回,变成?:“知道——”
“裴燎!?”
话没说话,他看到夏澈匆忙站起,单手撑着桌子朝他倾身而来?,眼底满是惊慌:“裴燎你、不是!哎,等下,操!你别哭啊。”
裴燎低头,发现手背上的水渍,大脑成?功宕机。
“……”
藏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没瞒住。
夏澈吓坏了,以为?无意间?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见人低下头更?心慌,连忙绕过桌子往他身边走,不小心碰到膝盖都顾不上疼,双手捧住他脸:“别哭别哭,怎么了这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以后改还不行嘛。”
裴燎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
可惜眼泪刹不住,水雾的存在感逐渐增强。
夏澈平生最怕别人哭,手足无措用纸巾帮他擦眼泪,感觉这辈子哄人的经验都用完了。
不对,他这辈子就没惹别人哭过。
这货真?是他各种?领域的第一次。
夏澈哄得呕心沥血:“裴燎,少爷,祖宗,别哭了好不好?算了,你想哭就哭吧,至少告诉我原因行不行?”
裴燎面无表情扎着眼睫上的水珠,呼吸有些急促。
某人应该不会想到,他一点都不难过。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两只?手掌心温热的触感,还有那双漂亮狐狸眼底不加掩饰的担忧。
……暴露都暴露了,光明磊落很重要吗?脸皮很重要吗?做人很重要吗?
裴燎日三省其身,得出三个否定答案。
卑鄙就卑鄙吧,总好过夏澈天天那么看别人。
再出现第二个周奕歌,他一定会直接心梗死过去的。
裴燎脸颊往对方掌心埋了埋,悄悄伸出手,在夏澈刚磕碰到的那个膝盖上小心揉着。
夏澈毫无察觉,也不敢动,随意他的靠近。
裴燎用不带一点哭腔的冷静音调问?:“以后抛下我一个人,提前?打声招呼行不行?”
不看画面,还以为?他在跟什么人发号命令。
可夏澈不眼瞎。
裴燎眼泪掉得太惨了,哭得他理智全无,别说有事?提前?打招呼,就是要求他天天跟对待老婆似的日常报备,他此刻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应下。
“好好好。哎呦,你怎么还哭?”夏澈头都要大了,“你别不信,算约法三章里,行不行?”
裴燎闭上眼,麻痹自己不去在意可耻的喜悦。
……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泪失禁的好处。
他不想对夏澈用那么多心眼手段的,不然也不会瞒着这个体质七年没露馅。
但某人自己撞上来?了。
人尝到甜头,就想要更?多,裴燎没那么大毅力克制自己。
那可是夏澈。
大城市过年?热闹, 晚上十点多,餐厅街道还有不少结伴而行的人,大抵都是出来聚餐约会的。
酒吧夜店也不歇业, 容纳许多回不去家的年轻打工人。
“夏澈。”祝亿鹏今晚第五次喊夏澈的名字, “你?今天不在状态啊?有心事??”
“你?想多了。”夏澈把最后两张扑克牌打出去, 戏谑道, “不在状态都能连赢你?三把,要不要反思一下?”
“靠!”旁边有人撂牌, 崩溃道, “我连输五把了!”
“正常, 正常。”祝亿鹏习以为常,边安慰他边转账,“跟会算牌的人一起玩,就这么没有体验感?。”
“大年?三十我来散财了啊。”那人苦哈哈道, “夏澈, 那么久不见, 你?都不惦记旧情让让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让?”夏澈轻哂, “费俞申, 你?跟人斗地主很少赢吧?”
“嘶。”费俞申被戳中心事?, 愤慨地把手里啤酒一饮而尽, “我缓一缓,去那边喝两?杯,你?们先玩。”
祝亿鹏和其他人笑?得不行,转头跟夏澈解释:“又菜又爱玩。”
“看出来了。”夏澈喊来酒侍,低声道, “麻烦帮我给?刚刚那位先生带句话,说他今晚的酒钱我包了。”
祝亿鹏离他近, 听得一清二楚,感?叹道:“还是你?会做人。”
夏澈似是而非地回道:“熟人,应该的。”
今晚到场的十来个人都是许久不联系的老同学或老朋友,现在遍布各个领域,事?业蒸蒸日上,处好关系才是他答应来赴约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