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 / 2)
“你们拿着,这样血血就能找到你们的位置了。”岁岁圆眼睛晶晶亮:“这样,大家就不用那么紧绷了。”
“好。”邵寄霜强行压下搓搓毛团团小脸蛋的冲动,接过叶子后迅速分给虞鸿泽和褚峻宁:“我们继续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这种铺得极好的青石板路一般都是通向城中重要建筑的,若是我们走错了方向,那也是朝城门走去。”
“唰——”
岁岁指挥着莹血藤将扑过来的灰黑妖兽扫落,咕哝道:“如今传不出去讯息,我觉得哪怕我们到了城门,恐怕看到的也是结界阵法什么的,根本走不出去。还是把我们引到些重要的建筑里吧,至少我们得弄清楚这是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褚峻宁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就连虞鸿泽也没有反驳。
“唠归唠,可别忘了手里的活。”邵寄霜避开溅起的妖兽血,干净利落地抽出长剑,提醒道:“这些妖兽速度很快,小心些。”
“是山榕兽。”虞鸿泽警惕地环视四周,跟着大家一起慢慢往前走:“它们喜群居,善幻术。想来我们之前陷入的幻境就是它们搞得鬼。”
“唉。”岁岁叹了口气,脑袋顶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毛耳朵塌塌下去:“山榕兽一向生活在废弃城池中,以死气为食,如今这里这么多山榕兽……”
众人沉默下去。
“尽我们所能吧。”明明是岁岁先提出来的,可是此时,也是岁岁先笑起来,眉眼弯弯,明媚而天真:“尽力而为,日后总不至于后悔。”
邵寄霜血瞳直视着那双纯稚的黑圆眼眸,忍不住也笑了:“有道理。”
他这边忙着和岁岁说话,手上动作却也没放松,一剑斩了只偷袭的山榕兽头颅。
不过,一旁的褚峻宁本就比邵寄霜和虞鸿泽小上几岁,方才又忙着看岁岁可爱的小脸,一时疏忽,被溅起的鲜血扑了满脸。
“……”
岁岁正襟危坐,不敢再开口了。
在严肃中带着几分欢快的氛围中,伴随着山榕兽尖锐的吼叫和接连不断的袭击,岁岁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座三层宫殿。
岁岁松了口气,身下黑色大狗的步伐也轻松起来。
袭击他们的山榕兽众多,不仅有筑基期的,也有金丹期的。
要不是碧叶金丝桃和莹血藤都是金丹中期修为,再加上他们每个人都不是普通的清妙宗弟子,身上被师长们塞满了保命灵器,恐怕就要折在半路上了。
“希望里面再没有什么危险了……”顶着被袖子擦了几下后糊满整张脸的血迹,褚峻宁叹息。
岁岁眨巴了下圆眼睛,一股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褚峻宁……要不你还是不说话了?”
褚峻宁看着奶乖奶乖期盼地望着他的崽,一噎:“好吧。”
“你能不能捏个祛尘诀?”虞鸿泽上前推开殿门,不忘嫌弃:“一脸妖兽血,你也不嫌腥。”
“我不会祛尘诀。”褚峻宁和他姐姐如出一辙的褐眸不好意思地垂下:“我对法术什么的总是一头雾水,所以家里才把我塞给我姐,让我跟着她,成了体修。”
岁岁瞄了眼他手里黑黝黝的大刀,若有所思。
“好了,进来吧。”虞鸿泽甩出几枚玉符布下阵法,看着殿内亮起来,也没察觉出什么危险才说道。
岁岁他们进到殿里,将殿门拉上,等殿门和门框间只余一条窄窄的缝隙时,在外面挡住山榕兽的碧叶金丝桃和莹血藤瞬间化作两道灵光,钻进殿内。
“嘭——”
殿门重重合上,褚峻宁立即扔出一条色彩绚烂的璎珞圈,璎珞圈浮在半空,散发出绚烂柔和的光芒,将被山榕兽撞得摇晃的殿门加固。
“好了。”褚峻宁松了口气:“这条璎珞圈是苍梧道君送我的,我虽然没用过,但既然是苍梧道君送的,必然比我姐姐送的东西可靠多了。”
岁岁歪歪头,收回摸向九春盏镯的小手,无形的毛茸茸耳朵悄悄竖起,觉得这后面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虞鸿泽早就知道褚璇宁和褚峻宁姐弟俩之间的恩怨,没插话,而是借着阵法的光芒打量起殿内景象。
“那是什么?”他在看到前方墙上栩栩如生的壁画时,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总差那么一点,难受地哽在喉间。
“中洲,青石城。”邵寄霜淡淡道:“数百年前的丹鼎祸事就是发生在这里。”
岁岁惊讶抬眸。
是前些日子苍梧道君讲过的关于陨骨散的祸事?
“如果这里就是那座遭了祸的青石城……”岁岁困惑:“它现在是这幅样子,丹鼎阁那边怎么没有消息?”
当年,青石城中无数人被陨骨散牵连,被害得道途尽断。后来虽然主使已死,可是她毕竟还是丹鼎阁弟子。
是以,自那之后,丹鼎阁就将青石城护在了羽翼之下。如今青石城似乎已经沦为了死城,这么大的变故,怎么他们却愣是没听到丝毫风声?
邵寄霜闻言轻轻揉了揉毛团团的脑袋,没说话。
岁岁抿了抿唇,脸蛋微微嘟起。
他们几个也算是清妙宗的核心弟子,他们都听不到风声……
要么是丹鼎阁私自瞒下了,要么是这件事,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严重。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避开这个话题。
“褚峻宁,我帮你把脸上的血迹弄干净吧。”岁岁仰起小脸,笑嘻嘻地看向褚峻宁:“不然一会儿联系上璇宁道君,你可得把她吓一跳。”
“她才不会怕,她只会大声嘲笑我。”褚峻宁嘟囔,却也任由岁岁念咒施法。
“我们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外界。”虞鸿泽懒洋洋插嘴:“所以没人看他。”
“你好烦。”岁岁把褚峻宁的脸弄干净后,嫌弃地带着大黑躲到一旁,再一次想念自家兄长:“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你不要惹我!”
听着小团子没什么威慑力的话语,虞鸿泽撇了撇嘴,却也真的安静下来。
大家都沉默下去后,静谧中的那点诡异就透了出来。
岁岁注视着宫殿黑暗的角落,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小红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躲开!”邵寄霜冷喝,一向温和的眉眼冷肃,血瞳含冰,几步上前跃起出剑:“快离开!”
“轰——”
巨大的兽爪和锋利的长剑相触,邵寄霜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口中流出些血,跌落下来。
岁岁第一时间指挥着凝血草将邵寄霜接住,警惕地望着一击失败后阴冷舔着巨爪的庞大山榕兽,小脸阴沉:“洞虚期山榕兽。”
虞鸿泽看向被凝血草托住治伤的邵寄霜,再看看用小小软软的身体坚定挡在他和褚峻宁身前的岁岁,咬了咬牙。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我叔父一次失误弄出来的,可以把我们传送离开,但我们落在哪里、会不会分开,这些都是未知的,说不定刚从山榕兽爪下逃出,就又落进什么兽嘴里了!”因为时间紧迫,虞鸿泽语速很快。
“别管了,快用!”将脖间青色玉剑甩出去挡下山榕兽一击的岁岁大声喊道。
虞鸿泽立即将阵盘扔出,和褚峻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注入灵力。
下一刻,刺目的光芒淹没一切。
阵盘在半空中轰然炸开, 刺目的白光淹没一切时,岁岁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里只充斥着一个念头——千万千万不要把山榕兽也裹进去一起带走了啊。
下一瞬,眼前一暗, 混沌的虚无占据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