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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驿站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很荒谬的想法,他不可思议地反问:“你原本并不知道玫瑰香水是什么,但在异端处理局的时候因为听了岑副队对那个香水的描述,觉得这个香水有利可图,所以一出去就立马开始种玫瑰,想要岑副队口中的这个玫瑰香水製造出来?”
那个厂长低着头,忽然嘿嘿笑了两声:“有利可图,人之常情吗。”
“再说了,我又不杀人,只要他们一直买我做的香水,那什么也不会发生啊。”
“不要说我了,你换任何一个人,来听了这个香水的作用,告诉他们这个香水的利润,然后把这个香水的秘方送到他们手上,看他们会不会心动,会不会种玫瑰。”
岑不明从陆驿站的面前带走了这个男人。
在带走这个犯人之前,岑不明回过头,淡淡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沉默不语的陆驿站:“师兄,明知道这个人会造成巨大的损害,还一定要等到对方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再行动。”
“这就是你坚持的正义吗?”
陆驿站缓慢地抬头:“预先处决对那些还没有做错事情的人不公平。”
岑不明嘲讽地挑了一下眉:“但如果不预先处决,这对于那些在这些人犯下的错事里死去的人来说,同样不公平。”
岑不明说完就要转身离去,陆驿站突兀地开口喊住了他:“白六给我们看到的预言不一定真实。”
“他给的预言总比你的想法来得真实,队长。”岑不明的声音很冷。
说完,岑不明关门离去。
陆驿站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他缓缓地从靠椅上瘫软滑落下来,双目发空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方点……”
他总觉得白六的预言给得越来越有针对性。
就好像在无形之中诱导可以发现这些陷阱和异端的岑不明亲自动手去铲除他们一样。
而岑不明在这个铲除的过程当中,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冷酷,越来越……
——像当初叛变到白六阵营的二队队长。
陆驿站闭上了眼睛,他将手后移,缓缓地握住了自己别在自己后腰的枪,深吸一口气,又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样慢慢松开。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能对岑不明下手吗?
方点,你当初杀死二队队长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陆驿站那天晚上在异端管理局里值下半夜的班,本来他可以睡上半夜,但因为脑子实在是停不下来,一直在想事情,陆驿站觉得自己多半睡不着,于是干脆连上半夜一起守了,吃完晚饭就出来巡逻了。
他巡逻完异端收容处,不知怎么滴,来到了训练场。
陆驿站怔怔地望着训练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在这个世界线的设定里,他也刚从这个地方毕业出来没多久,但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各支队队长不担任训练场教导工作,副队才需要来这里担任一定的教导工作。
陆驿站刚收回视线想走,就看到训练场上跑过一群正在呼哧呼哧喘气的训练生,他有点讶异地停住了。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已经过了夜场训练的时间,这群训练生怎么还在加练。
很快陆驿站就知道了原因,这群跑完圈的训练生七歪八倒地躺在操场上大喘气,一边休息一边疯狂吐槽:
“岑教有病吧?!刚刚脸色一脸阴沉地过来给我们加夜场训练?!他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害,老魔鬼教官了,岑教不是经常动不动就加练吗?”
“但是最近加练得也太尼玛离谱了?!他是那个来了吗?”
陆驿站听得忍不住笑了一下——当初他一期的训练生也经常偷偷吐槽董承龙。
现在轮到岑不明了啊。
有个温柔的男生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打断另一个男生的吐槽:“唐二打,你说的太过了,岑教也是为了我们好。”
唐二打冷哼一声:“屁,苏恙你少给他说好话,他不过是在他师~兄~哪里受了气来我们这里发泄罢了!”
“我就喜欢陆队给他气受!妈的!气死他最好!”被训练出火气的唐二打气到捶地。
苏恙和陆驿站都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苏恙愈发无奈:“你怎么老是喜欢学岑教喊师兄?”
“他每次喊陆队师兄都阴阳怪气的。”唐二打躺的四仰八叉,大口喘气,胸前的肌肉鼓起,四个袖子的袖口全都湿透了,“看着我很不爽,陆队人很好啊,能力又强人又好,那个姓岑的每次一副想谋朝篡位的样子,看得我……”
岑不明的声音突然平静地出现:“看得你怎么样?”
唐二打被吓得一蹦:“我草!”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陆驿站也被吓了一跳:“我靠!”
“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吗。”岑不明的目光没什么情绪地从这两个吓得叫出声的人身上一扫而过。
陆驿站心虚地下意识站到唐二打旁边,和唐二打一起低头认错。
岑不明抱着胸,淡淡地说:“背后诋毁教官,自己加训吧。”
唐二打咬了咬牙,自己去跑了,陆驿站很自觉地就想跟着跑,岑不明眼皮一跳,提溜着陆驿站的后领把他给扯了回来,几乎是强忍着火气:“你已经不是训练生了,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