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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抽手,想把胳膊从家手里抽出来,结果没想到对方早预料到了他会因为想要避嫌而退让,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死死搂住他的胳膊,让他抽不出来。
“晚上好,托马斯先生,这位是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是我的……oga。”
听到意料之外的当众宣告恋情,奥尔菲斯亲口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弗雷德里克抽出胳膊的动作都停滞了,脸也慢慢红了起来。
“呦呦呦呦呦呦~”
在场听见奥尔菲斯宣言的alpha全都起哄起来,他们用玩味的眼神来回扫视二人,oga和部分beta则统一的陷入了沉默。
“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我记得克雷伯格先生年纪不小了,比你大四岁呢。”
“嗯,确实。”
家的这句承认是双关,即承认了他就好这一口,也承认了作曲家比他大四岁的事实。
这算什么……奥尔菲斯……
弗雷德里克害羞到感觉脸颊都发烫了,他慌乱的移开了目光,去盯着地板发呆。没想到奥尔菲斯直接拽着他走到宴会的中心位置和所有人打招呼,本来空旷的地板瞬间遍布各色皮鞋和高跟鞋,而盯着女士的脚看是不礼貌的,他只能强迫自己重新把注意力投放回人际交往中。
“我还从来没闻到过奥尔菲斯先生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呢……是这个花香味,还是红酒味?”
一位alpha女士好奇地凑近了弗雷德里克,因为他无法管控自身的信息素,所以作曲家周身始终散发着淡淡的混合香味。
另一位胖胖的alpha先生捻着小胡子解答了这位女士的疑问。
“是红酒吧,有一次奥尔菲斯先生在酒会上易感期提前了,我闻到他身上短暂散发出红酒的强烈酵香味道。”
“嗯?克雷伯格先生好像没办法收回自己的信息素?”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发现了作曲家似乎没办法管控自己的信息素,只能任由红酒包裹着花香的味道弥漫出腺体。
“实在是不好意思,各位。弗雷德里克生病了,为了治疗,他已经在房间里关了太久,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带他出来透透气,参加一下聚会,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大家嘴上说着“不介意”“不介意”,但实际上看向弗雷德里克时的眼神依旧带着蔑视和不屑。
这很正常,oga一直都是三种性别的歧视链底端,更何况自己是个除了脸蛋以外碌碌无为的花瓶,现在还多了一条身体残缺的标签,肯定会被人质疑他配不上奥尔菲斯。
弗雷德里克感觉会场的气压似乎变低,让他呼吸不畅,心烦意乱。
几个花枝招展的oga与beta从一开始看见他们二人挽着手走进来时就面色不善,听见家高调的承认恋情后更是又气又愤,嫉妒到了极点,现在这帮家伙聚在一起开始固定的剧目嚼舌根,对弗雷德里克评头论足。
“仔细看,这两个人也太不配了。”
“一个是事业有成的优质alpha,一个是只有脸能看的oga。唉,怎么好男人看伴侣的眼光都这么差劲。”
“靠脸上位也快活不了几年,他都快三十了,等过几年花期过了,又管控不了信息素,肯定会被一脚踹开。”
奥尔菲斯的余光无感情往那些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就满不在乎地移开了。
家分明是听见了,却毫无反应,这似乎是他默认了这些长舌妇的说法……是吗,奥尔菲斯,你也认为我不配吧。
想起了过去alpha亲口否认自己的话,弗雷德里克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神情重新一点点凝固起来,他有点不舒服,想离人群远一点。
可能是没想到他还能闹脾气,所以奥尔菲斯没再用力钳制他,这一次弗雷德里克成功抽出了手。
“怎么了吗?”
alpha疑惑的重新想挽住他,但他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奥尔菲斯伸出的手。
……你为什么要问我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去休息一下,别跟过来。”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要去哪要干什么他通通没在想,他的脑袋乱糟糟的,那些嫉妒恶意的声音像具有生命一样往他的耳朵里钻,每一句话都是那样清晰刺骨,让他无法忽视。
自己为什么要感到不舒服……明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与家之间的差距。
明明过去也没少听过别人议论他年纪大还不结婚,说他江郎才尽,碌碌无为,是个花瓶。他听了虽然难过,虽然屈辱,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烦意乱,感到恼火。
作曲家能感受到某人并没有真的离去,他只是远远远远的跟在自己身后,就像他们来时说的那样:“那我就跟着你”。
烦死了,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是都说了不要跟过来吗?
于是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想要甩掉身后的alpha,但还没来得及真的这样做,一个熟悉又陌生突然叫住了他。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弗雷德里克的步伐顿住了,他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
丹尼尔米勒单手插兜,摇晃着酒杯走到他面前,alpha面色冷静,语气平和的说:“关于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啊,他之前跟米勒约好了在情趣酒店汇合的,但因为奥尔菲斯把他带回庄园后就截断了他向外通讯的一切方式,加上自从他清醒后就被家没完没了的折腾,弗雷德里克早就把丹尼尔米勒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尴尬,太尴尬了。虽然他是被逼无奈,但这种情况就像是在现任面前被前任抓包一样尴尬。不对,他和米勒一清二白,他为什么要尴尬。
远处跟着的某人也停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伫立在原地静静看向他们,但那目光里所含的露骨的强烈占有欲和不满这让弗雷德里克感觉如坐针毡,感觉回去后又要遭殃了。
“记得……”
怎么解释自己那天的失约加失联,把人撂在酒店里空等半天,还转头和另一个alpha搅合在一起?!
弗雷德里克打死都不想把那天酒店一楼大厅里发生的真相告诉别人,叫他把自己被奥尔菲斯强制侵害的事情告诉别人还不如让他一头吊死。
但是米勒露出了认可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作曲家的肩,说出来的话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关于那天的爽约,我很抱歉,因为我兄长出了事故,我不得不抛下手头上的一切去帮助我的兄长,我在酒店里给你留了一点钱和纸条,但听我的佣人说你并没有拿那些钱。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卖身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挺有骨气。”
……什么?
原来那天米勒也爽约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就是说如果那天奥尔菲斯不来带走他,他可能还无处可去……对吗?
“是吗,哈哈。”
弗雷德里克尬笑了两声,选择不戳穿这个误会。
米勒欣赏的朝他点了下头,祝福他和奥尔菲斯天长地久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弗雷德里克一人,还有听见他们对话的而激动的人群。
“听见他们的对话了吗?”
“居然还和米勒公子不清不楚过,酒店?留钱?不会真是个卖身的娼妓吧……”
不行,好吵,恶心。
人群恶意的诋毁造谣和恶魔的低语一同响起,两种恶意的呢喃细语夹杂在一起,听上去像某种噪音,几乎要摧毁他的神经。
但是弗雷德里克现在只感觉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