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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杯酒里,仰头喝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奥尔菲斯……”
做完这一切,oga无限柔情地向alpha伸出了手,用手背轻轻地、如同羽毛一般轻抚过对方纤长的睫毛和脸颊,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对方的睡颜。然后……作曲家躺倒在了家的身侧,像一个索求爱的孩子那样伸手搂住了家的腰,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他累了。
弗雷德里克不想再这样爱恨交织的与alpha纠缠下去了,不想再面对奥尔菲斯了。
所以就在这里结束吧,从此以后他们就两清了,他再也不会累了,再也不会痛了。
于是弗雷德里克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奥尔菲斯德罗斯猛地睁开了眼。
在昏迷时,奥尔菲斯眼前闪过了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觉。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朝一个方向不停地奔跑,有着金发的一家三口化作了河流飘向了远方,然后自己啪叽一声瘫倒在地上,像摔碎的镜面那样四分五裂。
他躺在地上,只能活动眼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肚子、小腿分别像有了灵魂那样站了起来,从一摊烂肉变成了一个个奥尔菲斯。
他看见弗雷德里克在空旷无人的舞台上向自己伸出了手,随即他接受了邀请,二人共舞,但每随着一个节拍舞动,作曲家的皮肤上多了一道血痕,直到一舞结束,oga全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浸湿,无力地倒在了他怀里。
“不……”
他想要抹去作曲家脸上的血迹,想要修复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但最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弗雷德里克的生命在他怀里一点点逝去,血液一点点流干。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幻想中,无数个烂肉变成的奥尔菲斯重新瘫倒在地上,变成了他的一块块残肢碎肉。
[这都是你的错]
奥尔菲斯呆滞地抱着作曲家的尸体,望着地上被残忍分尸成无数块的自己,肺部依旧在呼吸,眼珠依旧在转动,心脏依旧在跳动……
这都是我的错。
奥尔菲斯慢慢接近了另一个自己,面无表情,神情麻木,他越看地上这些由恶心血肉模糊的肉块越感到憎恶,于是遵从内心的声音,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锋利恶匕首,奥尔菲斯没有犹豫,带着恨意刺向了尸块胸腔中还在跳动的心脏。
“啊——”
在杀死自己的瞬间,奥尔菲斯终于恢复了清醒,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回来。
alpha还能醒过来,是因为他曾经一度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精神痛苦而靠服药转移注意力,服药的剂量和次数随着精神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曾一度在失控的边缘,是义妹的回归拉了他一把,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摆脱了药物的控制。不过因此,奥尔菲斯也有了很强的抗药性,一般的麻醉和酒精都对他不起作用,所以才能在短暂的昏迷过后硬是靠意志力醒了过来。
胃部传来阵阵灼烧的痛楚,奥尔菲斯一开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胃部强烈的刺痛和灼烧感,昏迷前眼皮沉重头晕目眩,加上那句“一切都结束了”,奥尔菲斯立马推测出弗雷德里克给他的酒杯里下了毒,而且还是能要他命的剧毒。他第一反应是愤怒,想要在身体恢复健康后就把弗雷德里克彻底软禁,手脚都拷上枷锁,关在地下室里再也不放出来。但随着他恢复清醒,看见oga神志不清闭着眼睛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猫那样趴在他怀里,桌子上空掉的另一支酒杯,对方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忍受着什么痛苦的模样,他顿时明白了一切,又不忍心了。
奥尔菲斯熟练的连滚带爬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开始扣喉咙催吐,随着他多年服药又催吐的经验,胃里的混合着毒药的酒液很快倒灌而出,奥尔菲斯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他还是选择马上拖着弗雷德里克来到洗手间,手指捅进了对方的喉咙,oga生理性干呕起来,却还是吐不出来。
与自己不同,作曲家丧失了求生意志,一心求死,就算alpha那么努力为他急救催吐,弗雷德里克也根本吐不出来。
幻觉愈发严重,奥尔菲斯感觉头痛欲裂,看见洗手间的镜面中倒影出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的长相、说话的声音都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对方的笑容无比残忍,眼睛里闪着恶意的凶光,看着濒临死亡的弗雷德里克,另一个奥尔菲斯丝毫怜惜,反而开心地对他说:
[你要害死他了]
“闭嘴!”
[奥尔菲斯,他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你逼的,你满意了吗]
“给我闭嘴!!”
奥尔菲斯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但碎裂的只有洗手间的镜面和他的拳头。他的手被镜子碎片割开了,碎片钻进了皮肤中,整只手都血流如注。
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顾不上那么多了,弗雷德里克还没救回来。家再次试着催吐却已经没什么作用,急坏了的他干脆一击肘击捶在了作曲家的胃部,硬是逼昏迷不清的oga也呕吐出酒液和食物残渣。
等到催吐完弗雷德里克,alpha大声喊了管家和佣人进来,他满身水渍血迹,袖口上还沾着呕吐物,右手被鲜血染红,还在滴滴答答淌着血。看上去疲惫又虚弱,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精致优雅的他此时此刻看上去十分狼狈,随时都会倒下,却还是停止了腰板站着跟管家吩咐后事,要佣人现在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管家,保险箱里有一些我提取出来我自己的信息素,我不在弗雷德里克身边时你定时给他注射。”
“德罗斯公爵,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奥尔菲斯不耐烦地忽略了管家的疑问,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还要事情要托付。
“给弗雷德里克安排单独的病房,还要beta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告诉爱丽丝我没事,叫她别担心。”
说完最后一个字,奥尔菲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刺耳和鸣笛声把弗雷德里克吵醒,他感到胃脏到喉管都火辣辣的疼,眼前闪着五颜六色的幻觉,脑袋疼的快要炸开。
为什么自己还能醒来?自己居然没有死吗?
如果毒药的剂量连他这样孱弱的身躯都毒不死,那杀死奥尔菲斯更是没戏了。
他费劲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面朝天空,周围是来来往往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夜晚的凉风吹得他好冷,而一股视线正专注炙热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作曲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在看自己,但他却感到心烦意乱,于是冷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奥尔菲斯:
“……这都毒不死你?”
在他的不远处,同样躺在担架上头发凌乱、满身水渍和血迹虚弱不堪的家叹了口气,随即费劲地活动起了胳膊,用沾满鲜血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样式简约的、镶着数颗低调奢华钻石的戒指,递给了弗雷德里克。
作曲家望着那枚已经染上alpha血迹的婚戒,不敢置信的停止了思考,大脑一片混乱,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呆滞。
“其实……刚才我是想把这个给你的。”
弗雷德里克闻言瞪大了双眼,他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所思所想,但是体内残留的毒药和酒精使他疲惫困顿,身体不堪重负,干脆关闭了他大脑的清醒的系统,于是他只能放任自己重新陷入昏迷中,暂时逃避现实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