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回程（2 / 3）
钢琴要练。
琴音结束，柳晗看见高冽悬来到了旁边。
“你弹八度会碰音。”少年在变声期的声音依旧很好听。
“你也会钢琴吗？”柳晗脸红着问道，从来没有同龄人和他主动搭话，他更小一点的时候母亲会找住在同一个别墅园区的小朋友和他一起玩耍，但他们似乎都很害怕样貌异样的柳晗，之后他的母亲就没有再找过人陪他，他是母亲和家里年轻的家仆陪伴长大的。
“会一点。”柳晗听着话让开了座位，他指指凳子让高冽悬试试。
一首流畅优美的诀别书响彻琴厅，欢快的旋律里却充满凄凉的悲伤。
曲毕高冽悬站起来，柳晗不自觉为他拍手赞叹：“冽哥哥好厉害！”
高冽悬盯着柳晗的脸看了一眼说：“注意保持手型和正确发力就能改掉碰音。”
“嗯嗯。”柳晗开心地点点头。
柳晗在旧世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高冽悬是在姨妈的葬礼上。
【柳晗日记11】
今天是姨妈的葬礼，我跟着妈妈和爸爸一起来到了墓园，我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但太阳毒辣即使在遮阳伞下我也被热得有些中暑，才下车1分钟我就被迫待在保姆车里休息。
我久违地见到了冽哥哥，才一年不见他长高了很多，他穿着一身黑西服站在姨妈的墓碑前手持白色的菊花，旁边有个保镖给他撑着黑伞。
车和墓碑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他就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告别仪式彻底完成后父母走向车，我有些着急想出去却被母亲按回到座位上。妈妈红着眼说你还小身体又弱，你姨妈不会怪你不去送她的。车子启动，我听见妈妈边哭着边和爸爸诅咒着我那个葬礼上也没出现的姨父，我立起身从车子后窗看去，我看到冽哥哥依旧站在那里，他低着头肩似乎有些抖动，车越来越远，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柳晗日记103】
今天副官上交的汇报说海宫里私养的海妖被人杀了一只，我召来了那座宫殿的海兔查询入侵者，才一眼我就认出来了那个黑发猎妖人是高冽悬，我的冽哥哥还活在新世界里。
飞船上的内室里，柳晗遣散了身边的宫仆，他亲自给高冽悬倒了一杯茶。
凡可站在高冽悬旁边，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茶水。
柳晗坐到高冽悬的对面坦白道：“我抓住的那只鲛人体内没有金蛟珠。”
柳晗观察着高冽悬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金蛟珠？”高冽悬淡漠地问道。
他和柳晗在旧世界是表兄弟，但他们只见过一次，还能存活在新世界的人都相当于重生了一次，大部分人已经抛弃了旧世界的一切，包括亲属关系。
如果不是柳晗主动喊他哥哥，现在的他们和陌生人相差无异。
柳晗知道他的行踪，还知道他想要金蛟珠，唐星霁在新城耗费了很多精力钱财才查到他的身份。
高冽悬不确定作为新贵族的柳晗知道自己多少事情，他一直更换各种身份办事。
柳晗听出了高冽悬的试探，反而有点委屈地说道：“冽哥哥，你杀的海怪都是我养的，杀得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才养大的。”
“早知道我就不散播海怪体内藏着金蛟珠的消息了。再不把冽哥哥请回新城，我的小宠物都快被你杀光了。”
“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没有听到答案，高冽悬语气冷下来。
“我想你了，冽哥哥。”柳晗脱口而出，见到高冽悬满脸的不相信他无奈笑了笑。
“我不会害你的，跟我回新城吧，我们也可以好好叙叙旧。”
“既然新城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就没必要回去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叙旧的。”高冽悬站起来拉起身后凡可的手看着不远处的地方说道：“你主动打开船门或是我打穿这片玻璃。”
“唐星霁，没有金蛟珠也能救活。”柳晗坚定说道，认真的神情不像在骗人。
“关于鲛人，你还知道些什么？”高冽悬盯着柳晗，眼前的人能当上三皇之一，他不是十年前那个在琴房弹不好钢琴就满脸气馁的小孩子了。
“?我不知道，所以才会弄这么大阵仗，我开拍卖会除了想让你回来，有个叫赵纪的人也会来，唐星霁的鲛人身份就是他登记在册的。他从不轻易来新城但这次他会来的。”
“你似乎很了解他。”高冽悬觉得柳晗没对他说实话。
柳晗轻笑一声，“冽哥哥，到我的内宫了你们就先住下吧。”
寥寥几句话的时间飞船就瞬移到了新城的星宫，这里分为外宫和内宫，是新世界最高阶的异能人和皇族居住的地方。
飞船停靠在一个半封闭的外台上，船门被打开，一些宫人将一条地毯和无数顶巨伞顺着船门铺设到一座华贵的白色宫殿里面。
“你们先住下吧，这里很安全。”
柳晗带路将两人带到一处内殿，这里面相比外面精致华贵的浮夸装修显得十分很简洁，就是旧世界的精简装修，只是家居都是浅色的。
“你是冽哥哥的手下？我给你也准备了房间。”
柳晗对着凡可露出友好的笑容，说着就想带着凡可离开。
“他和我住一起。”高冽悬拉过凡可认真地介绍道：“他叫凡可，我的伴侣。”
“原来是冽哥哥的伙伴，刚刚不好意思。”柳晗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也对，新世界也有结伴而行的人呢。”
“不是伙伴，凡可是我的人。”高冽悬否认了柳晗的说辞。
“悬的意思是我们像亲人一样。”凡可接过话柔声解释着。
“亲人……那我也叫你哥哥可以吗？”
“嗯？”
“凡可哥哥，你也叫我晗晗就行，以前舅母都是这样叫我的，可惜冽哥哥从来没这样喊过我……”
柳晗亲切拉着凡可的手笑着，他热情的话语被高冽悬打断。
“柳晗。”
高冽悬伸出手，掌心里是一颗深紫的发光小球。
“我知道皇族不缺金钱和奇珍异宝，这是我在晴城的时候采到的，带着它能防晒抗紫外线。”
柳晗接过小球，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感受到掌心的凉意。
“要在你这里打扰两天，这算是报酬。”凡可帮高冽悬解释着，他发现柳晗眼神有些失落，但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冽哥哥你太见外了，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能救唐星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斩杀怪物、寻宝或者杀人都可以。”
高冽悬无视了他的话，从见面第一眼开始，他能感受到柳晗心底压根没把他当哥哥。
柳晗肯定在计划着什么，他在里面有利用价值，至少目前看来他确实不打算对自己出手。
“冽哥哥，我不需要你去做那些事，你……算了，你们先休息吧，等会儿晚饭会有人来叫你们。”
柳晗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他深深看了一眼高冽悬便离开了内殿。
“悬，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凡可等柳晗彻底走远后问道。
高冽悬比了一个手势凡可立刻噤声，他细细观察着整个房间，从头顶到地毯，连床头的花瓶都检查过了才慢悠悠说道。
“柳晗有问题，尽量别和他独处。”
“嗯。”凡可无条件相信高冽悬的判断。
“两天后我们就离开。”高冽悬摸摸凡可的头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