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再见(1 / 2)
43 再见
枪击案后秦夙的酒吧遭到彻查,揪出了提供吸毒场所和收受非法资金等一连串罪行,负责人被拉去坐牢,酒吧也关门大吉。
酒吧位于闹市地段,铺位炙手可热,很快原址重开了一家新酒吧,儘管发生过事故,酒吧依然生意兴隆,无阻人们来寻欢作乐。
新老闆为了省钱,连装修都没改,只有那招牌少了几个字,从ngless wanderer变成wander,偷懒的程度突破天际。
“先生,你的长岛冰茶”
棕色的饮料放在桌上,美女侍应没有尝试与这个坐在角落的客人聊天,放下饮料就转身去服务其他客人。
这个奇怪的男人是酒吧的熟客,已经光顾了三年,几乎每晚都会见他出现,可是来到这种酒色场所,他除了喝酒以外什么都不做,每次只叫长岛冰茶。
他的身材有些瘦削,凌乱的头髮遮挡了他的脸庞,但侍应知道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本该是温柔的颜色,在他脸上却冰冷得不敢直视。
奇怪的客人拿起杯子,像啤酒那般一饮而尽,这是他这个晚上第七杯长岛冰茶。
酒精渗透血液,四周的音乐有些失真,楚思站起来,地板在摇摆,他轻车熟路地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酒吧的格局没变,去洗手间需要通过一条走廊,走廊一边是包厢,每天开着派对。
走廊不算长,但楚思走了很久,有时候他会在门外停留,好像在等什么人出来。
今天是星期五,正是狂欢的好日子,包厢全部爆满,隔住墙壁都能听到里面的疯狂。
一个包厢没关好门,光线从门缝溜了出来。
楚思鬼使神差地朝那光芒走去,从细细的缝隙他看见包厢裏插满烟花的香槟瓶,无数具躯体交缠在一起,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一个女人被压在沙发上,她和抱着她的男人打得火热,整个人被他包裹,只有腰间的皮肤露了出来,上面有个蝴蝶刺青。
蝴蝶图腾如针一样刺穿楚思的脑袋,他的手脚不经大脑擅自移动,打开了包厢的门。
他推开一堆一堆的人,衝到沙发前,一把掀翻了男人,抓住女人的手。
女人的脸暴露在他面前,单眼皮塌鼻子,还穿着个朋克风格的鼻环。
女人放声尖叫,“啊啊啊滚开!!!”
楚思受到正面的音波攻击,一时头昏脑胀,刚鬆开女人的手,就被人一拳殴在脸上。
“操你妈狗狼养的!”
暴怒的男人脏话连篇,又再一拳打过来。
没想到拳头落空,紧接着下颚一痛,强烈的震盪透过头骨传到脑袋,男人只瞧见他浏海下迸射冷光的蓝眼眸,接着就晕了过去。
没人阻挡楚思离开包厢,酒吧外,夜风吹散了酒精的味道,他的血是凉的,七杯长岛冰茶都没能捂热一点。
他清醒地截了一辆计程车,“桃源1号”
半山区的小区十分幽静,月色之下,一切都是那么温柔。
别墅裏的灯光亮着,好像有个人在等他回家。
钥匙仍旧是八年前那条,别墅裏的陈设亦没更改,楚思每天睁眼都以为自己回到过去。
室内灯火通明,楼上睡房的电视机在播放没营养的剧集,跟所有平淡无奇的家庭一样。
“永别了,亲爱的” 女主拖着行李箱,眼圈发红转身离开。
楚思在电视机前驻足,这是一套都市爱情剧,剧情颇为狗血,男主角似乎因为不知甚么原因激怒女主角了,于是女主角决定离家出走。
楚思呆呆站在那儿,连衣服都不换,默默看完整集。
女主不告而别,从男主的世界彻底消失,男主追悔莫及,直到三年后男主机缘巧合与女主相遇,女主发现他真心悔改,被打动了,原谅了他,大团圆结局。
楚思迷惘地想,他也等了三年啊,为什么她还没回来?
他知道他犯了很大的错,所以她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所以离家出走,用这个方法来惩罚他。
他知错了。
已经整整三年了,还没消气吗?也太小气了。
不过没关係,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下去,等她回来,他会言听计从,当她喜欢的小狗,所以秦夙,别抛弃我好吗?
你说过你不会走。
你说过要用一辈子证明你的爱。
你不是求婚了吗?不是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
死是
楚思眼神突然一黯。
前额蓦地一阵尖锐的刺痛,犹如被几百根钉子同时插穿。
他栽倒在床上,抓起床头柜上的大麻烟,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痛楚令他的手不住颤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他咬住烟往死裏吸,每个肺泡都包裹着满满的烟,直到整个房间都烟雾瀰漫,头痛欲裂的感觉才消退了些。
整包大麻烟就这样耗掉,楚思感觉身下的床垫柔软得宛如虚空,在天空飞翔的他坠入深海,沉沦到地核之中,再穿了出去,漂浮在茫茫宇宙。
思绪绕着地球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回家。
啊,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对,她要回来了。
楚思慢慢笑了,眼底流淌着点点纯粹的星光。
他举起手,摇摇晃晃地伸向天边的明月,自不量力地想把月亮摘下来,藏在被窝裏,独占她的光芒。
“宝贝,你在干嘛?我快饿死了,晚餐呢?”
稍微低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穿着睡衣的秦夙站在门边,肚子的空虚感使她蹙起眉头。
楚思宛如从一场骇人的恶梦中惊醒,如释重负地长长呼了口气,坐起来冲她一笑,“马上做好!”
“我要吃蛋包饭!”
“没问题”
楚思戴好围裙,取出食材,手起刀落,一份香喷喷的蛋包饭很快就出炉了。
切开饱满的鸡蛋,香浓的蛋液喷拥而出,每一口都是幸福的感觉。
秦夙三下五除二就将整碟蛋包饭清空,满足地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她从冰箱拿出牛奶,倒了满满一杯。
随着雪白的液体倒入杯子,一种浓烈的不安将楚思笼罩。
就在杯沿碰到嘴唇的剎那,楚思脱口而出,“别喝!”
他一掌拍掉她手裏的杯,杯子粉身碎骨,安逸的气氛被砸出一道裂痕,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快要倾巢而出。
秦夙吓了一跳,不解地问,“怎么了?是过期了吗?”
楚思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一时有些茫然,“啊,嗯”
他蹲下收拾碎片,指尖一下刺痛,冒出一颗血珠。
灯光忽然闪了几下,他抬起头,方才还在眼前的人凭空消失了。
“秦夙?” 他声音颤抖,冷汗留下背脊。
地上的牛奶混合了血液,反射出他的影子。
那一滴血红不断扩散,化成一条浑身通红的蟒蛇缠住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一口吞噬。
他从恶梦惊醒,汗流浃背地弹起来,手裏捉紧被子。
急促的心跳声响彻安静的房间,身旁的人睡眼惺忪地揉眼睛,“怎么了宝贝?”
楚思脸色惨白,看着枕边人的脸,喉咙发不出声。
秦夙摸摸他的头,温声道,“做恶梦了?别怕,我在这儿”
她的掌心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楚思绷紧的身体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