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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偷潜进来的?”阿卜德尔村长望向亮得刺眼的篝火。
“不,他们都死了。”埃伦娜说。
“死了……?”
“嗯,也许还有几个活着。”
鬣狗来袭时应该有些村民和那位妇人一样,正呆在屋子里。
阿卜德尔村长嘴唇颤动,想要责怪又说不出口:“是你们……”
“是鬣狗刚才袭击了这里。”埃伦娜打断并回答。
“难怪它们的叫声那么近……”阿卜德尔村长松了口气。
哪怕被背叛……曾经的村民丧命野兽之口也比被人杀死更容易接受。
“雕像是什么。”安静观察的陆离这时开口。
“驱魔人先生。”
阿卜德尔村长先尊敬的行礼,正要说什么,又一次被埃伦娜打断。
“你们打算一直在怪物旁边的肮脏猪圈里聊天?”埃伦娜将猎刀插回大腿上的刀套。“回篝火那边再说。”
获救的人们翻出猪圈,回到温暖明亮的篝火边。
一部分青壮男性去搜索村庄,寻找衣物,食物,水源,和村民。
阿卜德尔村长在篝火前坐下,告诉陆离他们遭遇的一切。
即使不是人类,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怜悯
“裹着泥巴,猪的轮廓,喂食就会生长。”阿卜德尔村长这么形容它。
比起雕塑,用泥塑形容它更形象,或者说:被淤泥裹满的猪。
它是死物,但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那名村民带回它的第三天将事情告诉村长,声称它能保护村庄并赋予信仰它的人神奇力量:减轻疼痛。
或者说变得麻木。
村民面不改色地用匕首划开手臂后村长相信了。尽管带着一丝对怪异的忌惮,但雕像的要求似乎不高——只要投喂食物就可以。
“它怎么进食?”陆离问。
“没人看的时候会有猪进食一样的声音……然后食物也消失了。”阿卜德尔村长回答。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它庇护了村庄,雕像的出现的确让村民们感到安心。
但随时间推移,问题开始出现。
“它吃得越来越多,我们喂不起肉,就开始喂豆薯。豆薯它也接受但没多久豆薯我们也喂不起了……”
团结的村民在这时分裂。阿卜德尔村长为首的一部分村民希望送走雕塑。不然不需要它庇护村庄,人们就会因饥饿而死。
余下以信徒为主的村民拒绝了,他们想获得更多能力。
因为信仰让他们不惧疼痛,也不会感到饥饿。
不过比起信徒因为虔诚而获得力量,更像是他们长时间围聚在雕像周围所以被怪异感染。
因为阿卜德尔村长说雕像除了进食,什么也不会。所谓“启示”“异象”都是信徒杜撰或自己做的。
阿卜德尔村长被架空,和那些村民被勒令不许靠近雕像,不过这也避免他们被雕像变得麻木。
直到信徒们外出狩猎也无法满足雕像的食欲。
信徒们开始将觊觎目光落在来往的商人与旅行者身上。
他们携带食物。
他们携带可换食物的钱财。
他们既是食物。
尽管层出不穷的灾难与寂静之时让人们不愿离开聚集地,但总有迁徙的人与商人经过这座离旋转城不到70里的村庄。
前者每隔一阵就会路过,不算多但胜在稳定。后者偶尔途径,但无论他们本身还是携带的货物钱财都能支撑很久——前提是村民们不会无休止的喂食。
那些信徒显然不会这么做。
于是雕像愈发臃肿庞大,它不得不被搬进被信徒命名为“教堂”的谷仓。
无休止的喂食下,捕猎与劫掠路人也无法满足雕像的胃口,于是就在今晚,早已被控制起的阿卜德尔村长等村民被和昨天抓捕的旅行者送去猪圈,准备在篝火仪式后奉献给雕像。
然后陆离与埃伦娜到来,救下沦为肉食的所有人。
雕像事件与信徒事件相像,但不是同一事件,而且这里没有安娜的记号。
陆离望向篝火外围,搜来衣物与水的村民正分给所有人。
五六名信徒村民被绳索绑住,牵到篝火外围,嘴里布条堵住他们怨毒的诅咒。
有村民拿着公狮皮毛毯来到阿卜德尔村长面前,被阿卜德尔村长示意交给埃伦娜。
“我不需要。”埃伦娜无视递到眼前,火光中柔顺飘动的皮毛。“所以鬣狗会来袭击村庄,你们猎光了附近所有食物,它们只能来袭击你们。”
“也可能因为仇恨……他们仗着不会疼痛还杀死了附近许多野兽,包括鬣狗。”
“驱魔人先生,可以恳请您消灭那个怪物吗?”阿卜德尔村长向陆离恳求道。
话音落下,围聚篝火周围的获救者们期盼望来。
“在村子外围逗留一夜,清晨迁徙去旋转城是最好的选择。”陆离说。
无论如何,那是只怪异。在夜晚与怪异对抗并不明智,而且没有必要激怒一只暂不主动攻击人的怪异。
阿卜德尔村长失落地叹息一声。他当然清楚,但内心难以承受这昂贵的代价:村庄将被废弃,人口损失大半。
“大雾来了!”
夜空回荡起喊声,一名村民举着火把跑来。
人们纷纷转头,但除了篝火外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