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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认为陆离已死,为了复活陆离而寻找办法让死者复生。她几乎成功了,并让自己在本体上复活,但遭到异教徒袭击……死去。
“我们还没遇到树和褐色的车!”沿着众人足迹行走的普修斯这时喊道。
卡特琳娜撑起昏沉脑袋:“普修斯说的没错,而且不论安娜在你心里什么样,她可是恶灵……不可能被一只弱小的异教徒杀死。”
“她还活着……”
陆离低声呢喃。
“嗯!先知一定知道什么,我们再去问问他。”普修斯说。
卡特琳娜看去:“声音又蛊惑你了?”
“什么?”普修斯愣住,仰头问:“我刚刚说了回贝尔法斯特的话吗?”
“先知就在贝尔法斯特。”
“我……我不知道……”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普修斯的意识正被潜移默化。
无论如何,他们要再去一趟贝尔法斯特。
找到安娜,但得到不那么好的结果的众人返回沿岸,登上安德莉亚,向贝尔法斯特驶去。
期间维纳不冻港那边传来讯息。
“听说你们进去了希姆法斯特?”马特乌斯市长这么询问。
有商人在维纳不冻港,马特乌斯市长想知道陆离的行踪并不麻烦。
“问他有什么事。”
陆离变得比以往更沉默,只能由卡特琳娜撑着询问。
等待片刻,商人带回博物馆馆长想要希姆阿斯特蒙大利艺术馆的一批珍藏艺术品的消息。
“和他们说希姆法斯特已经没法再次进入了。”
不久后,马特乌斯市长回复说令人遗憾,他会和博物馆转达的。
不过这已是20年前的事,那时他常常在这里忙碌
安德莉亚的船长室是被修缮最彻底的地方。
如鲸鱼体表丑陋藤壶的腐败墙壁、装饰、家具被完全更换。从市长办公室搬来的巨鹿标本,佐汗王国的木匠国王菲特勒三世亲手制作的船舵,还有珍藏于博物馆三楼据说曾由除魔人协会会长使用的书桌。
听说他们甚至想把普罗修斯大师的古老印记也摆放上来,最后被“这条船也是怪异”阻拦掉修船厂与负责此事的官员的过分热情。
此时,陆离坐在同样由工匠大师打造的皮革座椅,安静阅读维纳不冻港的报纸。
黑色风衣搭在座椅靠背上,崭新的衬衫衣袖被挽起,缠绕的绷带勾勒手臂的肌肉轮廓。
尚未干涸的潮湿头发碎散搭在额前,比以往更幽深。油灯昏黄照耀下,那张英俊脸庞更如雕刻的艺术品。
卡特琳娜侧躺在柔软床铺上,眼眸眨也不眨注视陆离,犹如欣赏一幅美丽油画。
她当然不懂艺术,但谁不会欣赏美丽的事物?
一道布满裂纹的焦黑躯体忽然挡在眼前。
“你在……看什么。”嘶哑晦涩的低语响起。
“让心情保持愉悦,恢复理智值。”
卡特琳娜翻身躺下,看向浅褐色天花板。
“他是……我的……恋人。”
“被那个女人知道她会杀了你。”
“我不怕……她。”
“比起无意义的争风吃醋,想想怎么帮他吧。”卡特琳娜偏转脑袋,可惜书桌后的轮廓被一块黑炭挡住。
“找到……先知。”
“我不是说这个,是说他现在的状态。”
卡特琳娜放低声音,只有她们能听见。
“你不觉得回来后他变得更……没有情绪了吗?”
陆离的平静是趋近理性的理智。他并非没有情绪,但永远被压制在强大理性之下……
但现在变成了冷漠,仿佛褪去身上本就稀少的色彩。
如果是之前的陆离,他会帮助卡特琳娜减缓痛苦,会检查普修斯的污染情况,会询问普修斯。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惯性般“阅读一份报纸”。
“得到……心爱……的人……死讯,当然……会变。”
卡特琳娜居然能从奥菲莉亚嘶哑变调的话语里听出欣赏,捂着脑袋叹息:“我的脑袋又在摇晃了……这么说太痛苦了,用纸写下来。”
写在纸上并不比说出来快多少,不过重在连贯,适合现在的卡特琳娜理解。
只是奥菲莉亚写完纸条交给卡特琳娜,她随意扫过几眼,只觉得文字蠕动拼凑,组成海底的轮廓。
“不行,我的状态没法看懂它……等等,我认识字吗?”
意识混乱的卡特琳娜再次无法思考。
奥菲莉亚等待紧闭双眼忍受痛苦的卡特琳娜带着冷汗,缓缓睁开,继续问:“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
卡特琳娜朝她伸手,等湿毛巾递来后盖在额头,回忆漫长的,煎熬的,几分钟前发生的事:“除非找到那个女人,不然我们可能看不到他笑了……该死,幻象又来了,我得——”
声音戛然而止,卡特琳娜闭上双眼,陷入涌来谵妄之中。
同样遭受侵袭的普修斯比卡特琳娜稍好,除了脱落更多毛发,触须尾巴粘连上原本尾巴,意识仍然属于自己。
又或许因为他们正在赶往贝尔法斯特,蛊惑的存在没再逼迫。
夜晚静谧无声,海浪与雾霭被阻隔船长室外。
某个时间,陆离放下报纸,落向座钟的幽深眼眸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