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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区难以抵御漩涡之地侵袭……”沼泽之母缓缓低语。
“为什么这么说。”
“漩涡之地还在扩张……向其他三个方向。”
陆离注意从交战区落向漩涡之地边缘。但比起它小镇般的面积,几十米的扩张显得微不足道。
无论如何,漩涡之地在源源不断获得力量,余烬区则只能被不断消耗。
还好陆离从沼泽之母的视线退出时,余烬区没显露明显颓态。
意识回归安妮树下的身躯,接下来陆离陷入安静等待。
无论湖底的成神仪式还是边缘的防守他都帮不上忙——或只能帮一些。
午后,逐渐开始有榕树守卫卷着濒死怪异来到玛瑙湖畔,交由陆离解脱,等待陆离治愈,然后迈动树根重返防线。
不出意外,营地压力越大。
榕树守卫前的战场泥土如被犁过,土层外翻,尸块碎肉狼藉铺满大地,可憎恶意在其中弥漫孕育。
重伤退出防线的榕树守卫越来越多,没有多余人性治愈后它们退到营地背面,替换驻守山背的榕树守卫。
然后两侧防线逐渐收缩,傍晚,接壤旧贝尔法斯特的主要防线也开始后退,让出边缘荒土和独栋宅邸。
夜幕降临时,陆离甚至看见六脚怪与影绰人出现在地表。
陆离又一次进入沼泽之母的视野,漩涡之地和余烬区仍然僵持,但余烬区边缘的一座房屋开始浮现漩涡化。
这不是个好消息。
但营地状况比想象中好。
“它们小视了吾等实力……必将失败。”
怪异不会想到营地存在两位异神——如果没有沼泽之母,怪异早已闯进营地,窃取扭曲身影的果实。
只是扭曲身影成为异神必然,但沼泽之母的损失不可忽略——已有二十三棵榕树守卫枯萎,五十六棵重伤。
终于,最后一丝光芒云层深处消失,异象蛰伏黑暗之时,玛瑙湖营地陡然宏大的祷告声宣告仪式接近尾声。
“菲罗琳娜快成功了……”
陆离随沼泽之母望向玛瑙湖,夜幕笼罩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回归躯壳,陆离提着萤石灯从小屋拿起阳光盒。回到安妮树下,他弯腰将萤石灯放在树根旁,打开阳光盒。
耀眼光芒钻出缝隙,刺破黑暗。
“举起它。”
陆离话语中安妮垂落枝杈,缠绕阳光盒,缓缓升起,穿透树冠。
被驱离的黑暗深处,犹如鼓胀的奇异凸月,伟岸虚影于空中凝聚,遮蔽云层的海浪如羽翼涌动。
陆离不出意料的失去听觉。
袭击玛瑙湖营地的怪异开始缓缓退去。
对无智怪异而言,吸引它们的蜂蜜已经消失;对智慧怪异而言,蜂蜜已被摘取,再靠近只会面对愤怒的蜂群。
窸窣声身畔响起,沼泽之母来到陆离身旁,与其一同眺望幽暗深空。
潮汐于寂静无声中拍打着虚无海岸,扭曲身影缓缓降临。
或者说——
扭曲之影。
救援
“欢迎来到宏观世界。”
沼泽之母向降临湖心岛的扭曲之影行古老的王室礼仪。
扭曲之影从此将在这片幽暗深海占据一片生态位。也许仍有无穷无尽的上位猎食者游荡,但不再像一群蜉蝣,一群虾米般被动等待消亡。
“吾所见所闻大为不同……”
祂的真身不再破碎重组,而是与沼泽之母相同,凝为真实,深海凝聚的纱幔斗篷遮盖其轮廓。
崭新的扭曲之影观察崭新世界,所有事物仿佛具有生命般呼吸。
“但不知缘由……吾对汝产生了恶感,罗兰。”
“吾曾和你说过。”沼泽之母温和回答:“教会的排他性……”
邪神能彼此感知,又彼此敌视,所以午夜城的邪神孵化时将会离开。这不是问题,神祇与其教徒可以通过接触消融排他性。
而沼泽之母与扭曲之影又彼此相识,具有人性。
“袭击者已经退去?”
扭曲之影转向玛瑙湖营地,除却边缘排列着与沼泽之母同源的气息与地底避难所斑驳的色彩,营地再无其他气息。
“有惊无险。”
榕树守卫死去许多,但沼泽之母还未释放力量。
玛瑙湖畔荡起阵阵潮汐,扭曲教徒蠕动上岸,接替沼泽之母的信徒驻守营地外围,重占领沼泽之母暂时放弃的边缘领地。
只是漩涡之地与余烬区的战争尚未停歇,避难所的居民还不能回到地表。
扭曲之影熟悉着力量。祂向观察战场,告诉陆离与沼泽之母现状:持续一天的僵持后,余烬区开始被漩涡之地侵占,具象化的表现就是营地边缘飘落的“雪花”漩涡化更明显。
“吾等应帮助余烬区抵御漩涡之地。”
漩涡之地的危害无疑超过余烬区。一位不断扩张的邻居显然不是好邻居。余烬区尽管同属禁地,但起码不会感染周围——也许数年后余烬区仍然占据一条街区,但数年后的漩涡之地早已占领旧贝尔法斯特。
“何时进攻漩涡之地?”
扭曲之影等待着反攻的号角。
“可以在清晨开始。”
沼泽之母回答。尽管白天与夜晚对于异神而言无异,但榕树守卫需要时间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