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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免责声明则是,病人在签署协议之前已知情治疗过程以及可能出现的风险, 且向医生坦诚自身状况,包括但不限于重大疾病、是否有孕、治疗当日身体情况等。”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说到这里, 医生指着吴曈正摊开的这页合同某一条内容。
吴曈顺着医生的指示看过去,心中的默念与耳边医生柔缓的嗓音重合。
“如果病人在治疗过程中无法承受治疗的痛苦, 可及时向医生坦述, 医生可在病人同意的情形下, 视病人的身体与精神状况,更换治疗方案,或终止治疗。”
吴曈放下签字笔,合同中所有乙方签名都已写上他的端正秀丽的字迹。
他含笑着衝医生颔首:“我知道了, 谢谢医生。”
在心理诊所一聊, 一整个下午就过去了。
今天来主要是面诊, 与医生坦述诉求,正式的治疗被预约到一周之后。
踏出诊所时,外头已然日薄西山,从地平线蔓延开的金红色火烧云似是凰鸟的鳞羽一般铺满了天空,洒落在鳞次栉比的高楼的缝隙里。
吴曈开车回家,别墅地下车库的大门似是迎接自己的主人一般,自动敞开。
找了个空位停车,吴曈还不太熟悉车库的构造,在里面兜兜绕绕了小半天才找到电梯间的方位。
姜珩最近不忙,这些天基本会在家吃饭,吴曈便自觉承包了他的早中晚三餐。
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他便没再像之前那样敷衍自己了事,正好今天出门,吴曈便在家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些新鲜食材,在心中过了一遍等会儿要做的菜。
但他心念一动,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不知为何,竟然给了他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特别是当走出电梯时,闻到了从厨房的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饭菜香。
吴曈愣了愣,脚步一顿。
饭菜香?
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但定睛环顾四周,确实是他住了小几个月的家没错。
难倒今天姜老师做饭了?
不会吧?姜老师竟然做饭了?有做我的那份吗?我竟然能有幸尝到姜老师做的饭?!
意识到这一点,吴曈再迈出的步子中竟不自知地显出一丝雀跃,企盼又惶恐地朝厨房走去。
离厨房还有几步时,一隻大黑耗子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蹦蹦跶跶地跑到吴曈面前,绕着他转圈圈,是现在吴曈和厨房之间不断徘徊,汪汪地叫。
姜清源兴奋地蹦跶:“汪汪汪汪汪!”爸爸你看谁来了!
吴曈俯身揉了揉哈士奇的脑袋,示意他安静一点,乱叫容易打扰邻居。
此时厨房里伴随着一阵脚步,传来了一道清越柔和的女声。
“你回来啦……”
家里忽然出现了陌生人,而且在厨房里大张旗鼓地做饭烧菜,与女人错愕的目光对视而上,吴曈稍稍愣了片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放开皮蛋,站起身,礼貌问道:“您好,您是小骆雇来的保姆吗?”
重新回到女人身旁撒娇要抱抱的姜清源满脸的谄媚讨好僵硬住。
“……?”
女人嘴巴微张,似乎在与他会面之前还想再说什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她用围裙擦了擦沾了水的手,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便很快染上了浓重的笑意,没有否认。
“你好,我姓李,叫我李阿姨就好。”
天色暗淡下来,家里只有厨房的顶灯在地面上铺洒出一方明亮的痕迹,将光线散射之处的事物模模糊糊描摹了大概。
吴曈打开灯,这才看清了家里新保姆的样貌。
他稍稍吃了一惊。
新保姆是一个看似四十岁上下的oga,虽不施粉黛,但面容秀美,用古式木簪松松地挽着浓密的长发,白皙的脸侧落下几缕碎发。穿着修身的棕褐色针织长裙,勾勒出丝毫不输二十出头小姑娘的身材曲线,而她的黑色皮草外套就搭在不远处一张餐椅背上。
气质娴静温婉,似乎自带着书香气,扑面给吴曈一种看到了自己大学时资深望重的女教授的错觉。
仿佛她不应该在厨房里做饭当保姆,而应该在宽敞明净的大讲堂中诲人不倦。
有钱人就连保姆都这么与众不同吗?
吴曈不知道,因为和姜珩接触之后,他才逐渐了解到富人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没有多想,和李阿姨认识过后,便与她介绍她的日常工作。
“不知道小骆有没有和您说过,我再简单和您说一下。家里的卫生并不用您做,会有家政定时上门。您平时的工作主要是,当我或者姜老师在家时,简单做一些饭菜,我一会儿会把忌口给您。”
“以及在我不在家时,帮我照看我的猫狗,不用时时刻刻盯着,只需要间隔半天到一天,查看一下他们的情况。”
吴曈指了指不知为何背影略显僵硬和不知所措的哈士奇:“它叫做皮蛋,是五岁的哈士奇。”
又看向客厅:“还有一隻狮子猫,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睡觉。它叫做雪团,性格很安静,非常省心。”
李阿姨颔首,浅笑的眼角隻淡淡地印出显露着年龄的纹路:“好,我明白了。”
李阿姨继续去厨房里做饭,中岛台上放着她买来的新鲜食材。吴曈和她说了一声明天不用买菜,便将从超市里买来的菜放到冰箱里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