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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哥,你流血了。”
“操,”黄毛捂住飚溅而出的鼻血,疼得眉毛眼睛挤在一块:“给老子追,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别跑。”
“别跑,小杂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娄牧之不喊不叫,只是死命奔跑,无奈四个打手个高腿长,跑得比娄牧之更快,不出片刻,他被围剿于一处角落。
面色凶狠的小混混散成一个圆圈,困住娄牧之,四道豺狼饿虎般的目光倏忽咬住他,娄牧之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通哥,这小子不听话,教训他一顿。”
“奶奶的,你当我们老大是吃素的。”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黄毛眼神暗含风雷,他用手指捻了把带血的鼻子,恶狠狠地逼近他:“你他妈挺牛,还敢动手!”
“逮住他!”
其他三个人凶恶地捉住娄牧之的双肩,死死摁住他,他动了两下没挣脱,抬首露出一双阴冷的眸子,睨着黄毛。
眼神够野,够味,像藏在漆黑夜里的小狼。
“还敢瞪我,找死!”黄毛被他这么一看,心头窜起怒火,他一手攥成拳头就要揍人。
娄牧之连忙侧过脸,他不合时宜地想,打就打吧,只要别伤在脸上,不然回去不好解释。
拳风还没擦过去,黄毛的后脑勺就被一个篮球砸中,结结实实的一下,砸得他头晕目眩。
“操,哪个混蛋?”黄毛双手捂住脑袋,疼得蹲去地上。
闷响太大声,震得其余混混齐刷刷看过去。
篮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中地板,反弹回一个笑容肆意的男生手上。
“你大爷。”
一道鲜艳的红色出现在娄牧之眼眸里,易知秋含着一根棒棒糖,篮球玩转于他双手中,他吊儿郎当地笑。
黄毛龇牙咧嘴地转过头来,他还捂着后脑,那一阵阵眩晕感还没过去,一见是老熟人,他嗤道:“狗东西!你他妈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郝大头,你以为你带着三个脓包,我就怕你。”易知秋拍了两下篮球,看了眼冷静的娄牧之:“以多欺少,不要脸。”
黄毛本名叫郝大通,职高篮球队的,江湖人称“通哥”,他身高158,放在一众猿臂狼腰的男生中着实显得“娇小”,郝大通不仅矮,头还大,一颗脑袋有两个腰身粗。
读小学那会,班上的同学就喜欢叫他大头,他特别讨厌这个词,每次一听见“大头”两个字,就觉得别人在侮辱他。
郝大通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嗖地站起身,向那些狗腿子一招手:“给老子抓过来,往死里揍。”
一声令下,狗腿子们群涌而上。
易知秋率先掷出篮球,砸中其中一人的鼻子,那人霎时鲜血喷溅,痛得吼了一嗓子,他紧跟着眼也不眨地操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立即旋身,砸中从身后扑过来那人的肩膀。
易知秋长期喝牛奶,骨骼发育良好,才十四五岁,身高就蹿到了178,又是喜欢锻炼的,脱下衣服就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腹肌,他发起狠来,才撂倒左边一个,不出须臾,又撂倒了右边一个。
这些傻高个身手不够敏捷,在易知秋的猛力攻击下,战斗力直线下降。
四个混混里,只有虎头虎脑那个比较抗打,他猛地扑朝前,死死搂住易知秋的腰,暂时制住了他。
郝大通皱着眉头爬起,一手揉着快摔烂了的屁股,龇着牙冲过来,凶恶地砸了易知秋一手肘。
“让你他妈的逞英雄,老子剁了你。”
那一下来得太猛,砸得易知秋发晕,这人长指甲刮破了易知秋的嘴角,他用舌头抵了抵,尝到了血腥味。
郝大通还要再打,电光火石间,易知秋一手下滑,捏住身后那人胯|部的二两肉,他腾身而起,一记无影脚,踹翻了郝大通。
身后那人双手捂住伤处,痛得哭爹喊娘,易知秋挣脱身后的束缚,骑到郝大通腰上,一拳又一拳招呼他。
“还打不打?”易知秋坏死了,专门挑他的脸打:“爷爷问你话,还打么?”
郝大通手忙脚乱地捂住脸,叫嚷着:“别打脸别打脸。”
场面混乱,伤的伤,倒的倒。
白白净净的那个,见自家老大受辱,他立即拾起地上的一个啤酒瓶,手里舞着晃眼的瓶子,就朝易知秋杀过去。
娄牧之心感不妙,他甩掉书包,更快他一步,挡在易知秋身前,几乎是一瞬间,尖锐的玻璃插|进娄牧之的手臂,血飚出来,滴答滴答,染红了乌青的石板路,顺着潮湿的雨水,红了一大片。
“血流血了”这个男生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易知秋,结果被血泼醒了,他顿时急得话都说不清楚。
“我是不是伤人了”怯懦男嘴唇瓮动着,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手中的玻璃瓶“叮当”落地。
“你怎么样?”易知秋一把扶住娄牧之的肩背。
玻璃碎片生生拔出了一点皮肉,娄牧之疼得弯腰,校服迅速染红,鲜血流过他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指尖,滴到地上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
娄牧之咬牙,连一丝闷哼也没泄露。
就在这时,警车的鸣笛响起来了,怯懦男被自己的鲁莽吓到,猝不及防,又听见了让人心惊胆战的汽笛,顾不得他家大佬了,他贴着墙根角跌跌撞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