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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牧之拿着蒲扇扇风,还给兼职做裁判。
“怎么又是我输,”宋小狮疼得皱眉,挨过打的手掌心红肿一片,跟毒蚊子狠狠啃了一口似的。
王煜挤兑他:“谁叫你肺活量这么差。”
宋小狮抬起手掌心呼气,自暴自弃的说:“最后一局,再输我就不玩了。”
“宋小狮同志,要有体育精神,”易知秋咬下一嘴西瓜肉:“再来,小木头报数。”
三个少年鼓起腮帮子,把西瓜籽嘬在唇边,做好比赛姿态,等小裁判发号施令。
“预备,三、二、一、”娄牧之重复着机械的声音:“开始。”
三粒西瓜籽以高低不一的抛物线飞出去,宋小狮梗着脖子看,还是自己的距离最短,他气恼地“啧”了一声。
易知秋一脸激动:“快快快,手伸出来。”
“轻、轻点。”宋小狮生无可恋,不情不愿挪出一小截红红的手掌,咬牙挨了易知秋的打。
“到我到我,”王煜跟着瞎起哄,他甩了甩两只手指,对着宋小狮掌心比划:“手掌摊开,摆好了,你闭眼干嘛,我下手又不重。”
啪地一声,差点没给宋小狮疼得跳起来:“我靠,什么仇什么怨,你们也太狠了。”他捧着伤痕累累,劫后余生的手,使劲儿吹气。
易知秋和王煜乐得没边了,缠着宋小狮再来一局,宋小狮死活不干。
“俩兔崽子,焉儿坏,就那椅子都比小宋靠前,”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出来主持公道:“小宋别跟他们玩。”
宋小狮低头一看,还真是。
“太过分了,你们居然作弊。”
还没开始追,王煜和易知秋“蹭”一下起身,撒丫子跑得飞快。
“有你们这么当兄弟的吗?别跑,逮到打死喂大黄。”
“来呀,狮子。”
王煜和易知秋坏死了,分边围住宋小狮,一人抬一只腿,当他是小鸡仔那般拎起来,还专门腾出一只手弹他脑蹦:“打谁?有种再说一遍。”
“打你妹!草!错了错了,哥,不敢了。”
院中央发出一阵爆笑,夹杂着宋小狮的惨叫,欢快的气氛感染了娄牧之,他看着笑容肆意的易知秋,斑驳的阳光细白如星,撒遍他全身,口齿间的西瓜像加了一勺蜂蜜,甜味萦绕舌尖,送进心坎,小勾子一般,提着他的嘴角轻轻上扬。
三个少年追累了跑累了,也笑够了,浑身没骨头地躺倒在摇椅上,躺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煜使劲扇扇子,嘴里呢喃:“好热,太热了,我怀疑天上有两个太阳。”
宋小狮口渴,灌下一碗冰镇酸梅汤,抬手抹去满头大汗:“我怀疑你的怀疑很合理,这才四月份,就飙到了31度。”
“七八月可怎么过,”易知秋有气无力,样子没形没款,瘫了似的倒在藤椅里,长腿岔开随意抻着,哼起了自编自谱的曲子:“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的要热死我”
王煜像是想起什么,诈尸似的跳起来:“现在才两点,要不咱们去游泳,后面有条小溪,那水可凉快了。”
宋小狮立即赞同:“你不早说,走走走,回屋收拾装备,”他路过易知秋时踢了他一脚:“易哥,拿泳裤,去游泳了。”
“您先走,我再歇会儿。”
“合着您躺十分钟还躺累了?”
“收你的东西去,待会我裤一脱,直接下水。”
“光天化日脱|裤|子,您耍流氓呢?”
易知秋热得没心思跟他掰扯,言简意赅往门口一指:“劳烦您,麻溜地滚!”
娄牧之的额头光洁明亮,衬衣纽扣系到了脖颈,易知秋歪头,看了一眼:“你不热?”
“心静自然凉。”娄牧之扬起漂亮精致的小脸,又冷又酷。
“骗人,我不信。”
易知秋瞄了一眼娄牧之,忽然逮住他的手想要试试真伪,刚碰上去,触及清凉,像摸到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凉意丝丝透入他的肌肤,仿佛清冽冰泉流过。
“咦,还真是,”易知秋忙把娄牧之的手贴在自个儿额头,笑得餍足:“你别动,借我降降温,好舒服啊。”
“放开。”
“别那么小气。”
娄牧之挣扎两下就不动了,小手被大手覆盖,微凉的掌心紧贴他额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易知秋格外好看。
他今天穿一件薄衬衫,不如以往张扬,白色让他显得清澈干净,他的眉骨很高,眉型较平,挑眉时带着少年感的玩世不恭。
浓眉下是一双明亮的小鹿眼,仿佛浸着一簇湿漉漉的桃花,看多了,给人一种陷进去的错觉。他鼻梁高挺,线条流畅,光晕在他鼻尖跳了一支舞。薄唇轻轻一勾,又让他显得痞坏痞坏的。
易知秋阖着眼帘,浓密的羽睫一颤一颤,偶尔刮过娄牧之的手指,带来轻微的悸动和痒。
娄牧之从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人,他看着看着,天地仿佛归于寂静,连夏日的风也变得轻柔。
“你在小牧手上蹭来蹭去的干啥,小变态一个,”宋小狮背好包,八百里加急,跑过来送他一脚。
王煜唇边噙着坏笑:“大易只是蹭蹭,又没干嘛。”
这话有歧义,易知秋差点被口水噎到:“王煜同志,注意言辞啊。”
娄牧之没听太懂,却感觉和他紧贴的手掌逐渐升温,他趁易知秋泄力,一把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