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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晚会结束时临近晚上十一点,易知秋走到后台卸妆,刚脱下西装外套,好几个小姑娘手拉着手找过来。
高一二班的袁离离,和小木头同班,易知秋认得她,这小姑娘大方地笑说:“学长,你今晚好帅啊!”
同行女生搭腔:“唱歌也超好听!”
易知秋只喜欢在娄牧之面前开屏,面对别人倒谦虚起来:“一般吧。”
“哪里一般了,好听绝了好么,”袁离离甜腻腻的笑。
易知秋笑了笑,没说话。
他单手解掉领带,搭去一旁的椅背上,这个动作在痴迷他的女生看来,简直是杀人诛心。
“不跟你们聊了,我先去洗脸。”
易知秋掀帘进了男士更衣间,留下一脸花痴的女生们原地感叹。
更衣室不大,但设备齐全,有衣帽间,也有卫生隔间,易知秋换下那身衬衣西裤,穿上自己的校服,站在洗脸台前,正低头往脸上抄水。
“大易,”王煜拍了下他后脑:“一会儿一起吃宵夜,狮子请客,就在北门拐角那家,叫上小牧啊。”
易知秋被拍得闷进水里,呛到了。
“我靠,你故意的吧。”
易知秋白t的领口微敞,他头发湿漉漉的,全部撂到耳后,露出额头的他轮廓流畅,看起来英气逼人,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淌,衣领也湿了。
王煜瞄着他,哇了一声,坏笑道:“湿身诱惑啊?”
“够诱惑吗?”他转过来,甩王煜一脸水。
“特别诱惑!”王煜抹一把脸,把水甩干净,给他举起大拇指:“你今晚可算是出尽风头了。”
易知秋拽了一张抽纸擦脸,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滚蛋。”
“怎么样,”王煜勾过他脖子:“到底去不去?”
“去啊,这种白吃白喝的好事哪有不去的道理,”易知秋拉住王煜手腕,从他胳膊下钻出来:“你跟狮子先去点菜,我叫上小木头再来找你们。”
说罢,他正要掀帘出去,被王煜拦下了:“哥们好心提醒你,门口站了一排堵你的姑娘,要不走后门。”
易知秋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冲王煜抱拳:“好兄弟。”
天台风大,呼啸着萦绕耳旁,易知秋吹了一会儿冷风,头发也干了,正没规则地往后翘着,他低头按手机,打字打得飞快。
路飞:你到哪了?
路飞:我在天台。
路飞:对了,狮子请客吃宵夜,咱们跨过零点就一起过去。
过了一分钟,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页面弹出消息提示。
索隆:被陆老师拉来后勤组。
索隆:一散场人就跑光了,我走得慢,刚好碰到他。
陆老师就是学生会主席兼政教处主任——陆宁,今晚有班级出小品节目,桌子椅子在后台堆得到处都是,学生会那帮兔崽子溜得贼快,颁奖结束没剩几个人,娄牧之刚从观众席退出来,就被逮过去做苦力。
路飞:我过来帮你。
索隆:还剩两张桌子,快搬完了。
路飞:那我等你。
易知秋把手机揣裤兜,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他准备好的烟花棒,他早就计划好了,要跟娄牧之一起跨年,放着烟花倒数十秒,他想着想着,居然觉得有点浪漫。
铁门生锈,移动时发出的动静异常刺耳,听到一声生涩的呲拉响,易知秋立刻回首。
“小木头。”
站在楼梯口的人不是娄牧之。
“哦,是你呀。”
满是笑容到面无表情只有一瞬间,他脸上的失落太过明显,梁靖冉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你好朋友,很失望吗?”
“没有。”
梁靖冉还穿着那身跳舞的吊带连衣裙,长发披肩,细腰盈盈一握,妆发都没卸,裙摆只盖到膝盖处,两条白嫩细长的小腿露在外。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站着一个娉婷佳人。
大概过了一分钟,梁靖冉迈开脚步,易知秋没想到她会走过来,干笑一声:“你也来天台吹风啊。”
梁靖冉言笑晏晏:“只准你来?”
易知秋:“”
礼堂这栋楼是会议专用,高达二十层,从露台往下俯瞰,能将淮江夜景收揽眼底,城市的万家灯火亮起,连成一片又一片星河,与宝蓝色的苍穹交相辉映。
过了半晌,没人开口打破沉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易知秋觉得不自在,尴尬迅速在空气中蔓延,他拿出手机,想跟娄牧之说换个方向等他。
“那你慢慢吹,我还有事,先撤了。”
易知秋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与梁靖冉擦肩时,女生突然拽住他的手腕。
“等等。”
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太紧,他甚至能感觉到梁靖冉在轻微发抖。
梁靖冉看着易知秋的后脑勺,似乎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预感告诉易知秋接下来不是什么好事。
“我时间来不及了,改天再说,”他挣了下腕骨,却没挣脱。
“不行,就今天,”梁靖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绕过地上的砖头,拦住他的去路,与他面对面。
眼前的漂亮姑娘抬起眼眸,她外表静默着,内里却似有汹涌暗流,激得呼吸稍重,几乎能听得见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