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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链敞开三分之一,但还是不让他脱下来:“穿到宿舍再说,外面起风了。”
“那你呢?”
“我身体好,裸奔都没问题。”
娄牧之啧了声,带着病容还有力气毒舌:“别了吧,影响市容市貌。”
“我八块腹肌,身材好到爆好么,”易知秋呲牙,奶凶奶凶的,眼里却还带有零星笑意,像只纸老虎。
娄牧之在心里说他幼稚鬼,又不住抿了抿唇线。
闹了一会儿,他精神头看起来恢复不少,易知秋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走了,回宿舍。”
“嗯。”
娄牧之刚伸出一只腿,易知秋立刻蹲下身去,给他套鞋子。
“我自己穿。”
“我来。”
逮住他脚踝的手牢牢握住,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易知秋的手生得好,棱骨分明,指尖修长有力,那掌心干燥,贴着皮肤时,把那块熨烫出一片暖意。
娄牧之没再动了,他垂首看着易知秋给自己穿鞋子。
套上鞋子,易知秋又帮他系鞋带,他的手指很灵活,规整利落的蝴蝶结绕好,他抬起脑袋,刚想说行了。
娄牧之眸光下调,眼尾也垂了下来,病恹恹的样子使得他气质柔和不少,不再那么清冷,裹了点烟火气。
一人垂首,一个仰头,没设防地,目光就搭在一条线上。
易知秋知道他的眉眼好看,却不知道,居然能这么好看,双眼皮很薄,眸光呈浅淡的琥珀色,眼尾的那颗小痣随着他眨巴眼若隐若现,易知秋似乎见识了一整个宇宙,隐秘而没有穷期。
鬼迷心窍
大堂贴着住宿安排表,行李还寄存在宿管登记处,找到娄牧之的宿舍后,易知秋先把人送上去。
房门推开,环境还算干净整洁,木制床分上下两层,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一间房有四个位置,光滑白润的大理石似乎有人打扫过,还泛着一丝未干透的水迹。
卫生间哗啦响起水声,下一瞬,里头走出来一个男生,人看起来十分敦厚,看到两位“不速之客”,他先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同宿舍的舍友,他笑起来很是腼腆,做完自我介绍后,脸到脖子全红了,像颗煮熟的深色虾仁。
易知秋莫名觉得他眼熟,经自我介绍,这位虾仁友人来自附中,名叫丁乘,他听到易知秋名字时吃了一惊:“学长,我知道你。”
易知秋面色诧异,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咱俩好像没见过,还是我记错了?”
“08年的奥数比赛,我也参加了,”丁乘木讷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只不过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我记得你拿了一等奖。”
这么一说,易知秋倒是想起来了,怪不得他觉得眼熟。
两人半熟不熟地寒暄片刻,易知秋说要下楼,老师安排宿舍时,丁乘多看了一眼,便提醒道:“学长,你宿舍在五楼,507,要不要我帮你拿行李?”
“没事,我直接搬这来间就行。”易知秋打开房门。
“哎,学长,”丁乘叫住了人,左手摸着后脖子,一副“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
“有事你就直说。”
“那个,分宿舍的时候老师说了,为了不影响比赛,这次的宿舍管够,所以只能两人一间。”
丁乘看着娄牧之,讪讪地举起两根手指,意思是他俩一间,即便这里有空位,易知秋也不能搬进来。
易知秋“噢”了一声,又朝丁乘勾了勾手指,娄牧之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憋坏水,却也没点破,只说要去卫生间,便把宿舍留给了两人。
丁乘茫然地向他走过去,被易知秋搂住肩膀,他低压声音说:“咱俩商量个事。”
丁乘有点受宠若惊,当即点头:“学长,你说。”
“娄牧之生病了,这个你知道吧。”
丁乘点点头。
“要不咱俩换一下宿舍,你去507,我留在这里照顾他,”还没等丁乘答话,易知秋接着说:“你想想,万一他半夜不舒服什么的,你还得陪他去校医室,虽然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现在是准备比赛的特殊时期,你休息不好,精力就不好,影响比赛成绩就更不好了,你说是吧?”
丁乘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咂摸了会儿,觉得甚有道理,但立刻答应又显得自己特别小心眼,他支支吾吾的没答话。
“放心,老师那边我去说,”易知秋拍胸脯保证。
丁乘忸怩着,那句“好”就卡在喉咙口。
“我请你吃肯德基。”
“不用不用,”丁乘连忙摆手:“学长,你搬过来就是了,”他红着脸,局促地解释道:“那个,我可不是怕麻烦,只是”
“明白,”易知秋打断他,一只脚已经爬上楼梯:“现在也不早了,我帮你收拾床铺。”
一来一回,等易知秋踏进宿舍时,已经是傍晚7点半了。
娄牧之站在拐角处整理书桌,那有一堵墙,刚好挡住他的身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问:“你怎么骗他的?”
“怎么能叫骗,我只是给小丁同志列举了相关利弊,他自愿的。”
易知秋边走边用手袖擦汗,越过墙壁,他才见到娄牧之穿着单衣:“你怎么又把外套脱了?”
“热。”
娄牧之用抹布擦桌子,经他打整过的地方变得亮堂堂,不染一丝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