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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道震得沈晚欲喉咙微痒,他无意跟这些人做戏,面无表情地拿开张敬明的手:“各位玩着喝着,我还在上班,恕不奉陪。”
“来者是客,喝一杯再走嘛。”
沈晚欲没搭理,抬脚绕过桌子。
林世韦越过众人,一把逮住沈晚欲的手腕,用力一拽。
沈晚欲反应敏捷,在摔进沙发时猛然翻身,反客为主地摁死林世韦的肩膀,将他压在沙发里。
“做什么?”
林世韦瞥了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背,笑得猥琐:“有话好好说,动手就没意思了。”
毕竟是客人,沈晚欲再恼不能随便惹事,他狠狠地瞪了林世韦一眼,强忍着恶寒,缓慢地松开手,启料那人又立刻缠上来,这次直接抬臂环住他。
“别急着走啊,”林世韦手臂收紧,在他脸庞上来回扫视,“再聊两句。”
沈晚欲反手捏住那人不规矩的手腕:“店里有规矩,不方便。”
“美人儿,”林世韦跟他较劲,忍着腕骨上狠辣的力道,以极其暗哑的声调引诱他,“我手头上刚好有个项目,两个月后开机,不如跟我回家,我给你看看剧本。”
浊臭的酒气四处飘散,恶心感从腹中翻涌而来,拳头攥紧,沈晚欲忍了又忍,就在他快速思索着摆脱这人的方法时,说时迟那时快,头顶上方突然袭来一阵黑影,林世韦连挡都来不及就被一瓶啤酒砸中脑袋。
惨叫声震破天际,狰狞鲜血顺着林世韦额头往下淌,他惶惶睁大眼睛。
孟亦舟一手掐住他脖子,猛地将人摁倒在地,跨坐去他腰上。林世韦气还没喘利索,又被抓起头发,狠狠往地板上砸去:“你他妈敢动我的人?活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林世韦气若游丝冲那群醉醺醺的猪朋狗友骂道:“他娘的……愣什么……还不给老子废了这混蛋。”
坐在边上的大胡子最先反应过来,他大骂一声操,慌不择路拎起啤酒瓶,扬手就朝孟亦舟脸上砸去。
身后的沈晚欲大叫一声:“小心!”
他猛地一脚踹向大胡子的后背,酒瓶砸歪,在墙上碎得四分五裂。
孟亦舟身手敏捷,他纵身而起,凌空出拳,簌簌风声骤然袭向大胡子。
大胡子吓得偏头闪躲,慌乱之际孟亦舟反手擒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得人寒毛炸起。
在场的人见状,全都蜂拥而上,加入了这场混战。
沈晚欲好不容易甩开个人,他一把抓住暴怒的孟亦舟:“跑!”
“操!快他娘拦住他们!”
十面埋伏
轰隆一声,雷电划破夜空。
夏雨淅淅沥沥飘洒下来,浇湿了水泥路的地面。
两个少年像肇事逃逸的罪犯,在雨夜玩命奔跑,他们穿过街道,人潮,高楼环绕的建筑物,不知不觉跑进了稻北巷,身后那群人如恶鬼,阴魂不散地紧追不放。
“林哥,这是条死巷子,跑不远。”
林世韦鼻青脸肿,姿态狼狈,他捂着红肿的右眼,呸了一声:“敢骑到老子头上撒野,一定要废了那两个臭小子。”
有人在一旁帮腔:“对,抓到就剁碎了丢去喂狗。”
两人躲进巷子深处的暗街,旁边摆着垃圾桶,臭气熏天。
孟亦舟抓住沈晚欲手,五指扣上去:“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种语气像哄小姑娘,沈晚欲听得笑了一声,他挣了一下手腕:“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是男人,不用你护着。”
孟亦舟好不容易才牵到沈晚欲的手,五指死死扣住,怎么也不放开:“别乱动,动静大了会把人引过来。”他从墙后谨慎地探出一点脑袋,见那群人往反方向去了,赶紧说:“走!”
沈晚欲跟着他退出墙角,被拉着手跑了两步,突然感到不远处有一束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街口对面站着个十八十九岁左右的少年,站在月亮和昏黄路灯之间,静默地看着这边。
察觉到沈晚欲放缓的脚步,孟亦舟扭头问:“怎么了?”
天色太黑,沈晚欲看不清那人的脸,脑海里却浮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我好像见到一个熟人。”
孟亦舟扭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街对面早空无一人,只剩下路灯照射下空荡荡的一片夜色。
危险境界里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沈晚欲丢掉脑子里的疑问,反手攥紧孟亦舟的手:“算了,不重要,咱们快走吧。”
没过多久,两人跑到一条河边,脏污的河面上漂浮着绿油油的水藻,中间架起一座拱桥,底下有岩洞。
沈晚欲侧身钻入洞内,孟亦舟紧随其后。
这桥洞狭窄,其实只能容身一人,孟亦舟一跨进来,琥珀香瞬息盈满了整个空间。
“你别挤这么紧——”还没说完,沈晚欲被孟亦舟捂住了嘴巴。
“嘘,”孟亦舟在他耳边轻轻说,“他们追过来了。”
上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群人跑到了桥上。
林世韦明明看见他们朝这边跑了,现下连个鬼影都没有,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真他妈邪门,这么大点地方,难不成还能钻到地底下去?”
张敬明看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心惊胆战地劝道:“林哥,我打听了一下,抡你酒瓶那小子好像是孟浩钦他儿子,要不还是算了吧,事闹大了也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