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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灯冲他眨眼睛,“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他还没摸过别人的腹肌呢,到底是软的还是硬的?
“可以,公平交换。”
陆谨很大方地让裴灯上手摸了一把,又揭开裴灯的被子,抬手在对方又白又软的肚皮上轻轻按了一下。
“……好痒!”裴灯笑得整个人快缩成了一个球,挣扎着要躲开陆谨,陆谨反而更要欺负他似的,去挠裴灯的痒。
玩笑间,裴灯无意扯到了陆谨围在身上的浴巾,原本因为打闹而有些松散的浴巾被他一手扯开。
“呃……”
裴灯望了一眼手上的浴巾,又望了一眼陆谨的……而后火烧似的飞快移开了目光,脸颊已经通红一片了。
陆谨比他还不自在,他什么时候在人面前这么衣衫不整甚至“赤诚相待”过?当下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又去背包里翻出一套轻便的运动装,背对着裴灯罩上。
裴灯被他那一咳唤回思绪,他把浴巾丢到床脚,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左右乱看,视线不肯再落在陆谨身上。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了一瞬,两个人都像是短暂失声了一样,空气安静的过分,只有陆谨整理衣服发出的轻微声音。
片刻后,陆谨才问:“那个……怎么还醒着?太兴奋了?”
他自觉这个话题转得生硬而尴尬,然而裴灯却浑然不觉,好像就等着他先说话才能恢复语言功能一样,索性坐了起来,把枕头塞在背后垫着,“因为我是第一次看流星雨啊,也从来没见过流星……”以前只在新闻里看到过,之前有一次全家出去旅游,在草原上参加篝火晚会时,其他人都看到了天际划过的流星,只有裴灯因为玩火把而错过了。
“我那时候还很小,以为流星不喜欢我。”说起往事,裴灯笑起来,回忆起幼时的自己都觉得可笑,“还很丢脸地哭着去问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乖小孩,所以才看不到流星。”
陆谨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短发已经差不多擦干了,便把毛巾挂到一旁,走到床边坐下。
两架单人床离得很近。
“那今晚你是乖小孩了。”
陆谨也没勉强裴灯一定要睡,两人各自占据一架床聊天。没一会儿,陆谨听到身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扭头一看,刚才还喊着睡不着的人已经眼皮打架了。
饶是如此,裴灯也没忘记自己的问题,含混问道——
“那,对着……流星……许愿……”
陆谨下床,动作轻柔地把靠坐在床头的人塞回被窝。
裴灯困倦至极,朦胧间感觉到陆谨的靠近,迷迷糊糊地轻声呢喃,执着地想要追寻答案。
“许愿……灵吗?”
陆谨替他盖好被子,低声说:“灵的。乖小孩都能心想事成。”
他语气诚恳,不像安慰,倒像是许诺。
睡到半夜,约定出发的时间到了,裴灯早早就定好了闹钟,一开始还夸下海口说会提前叫醒陆谨,不过他一向睡得沉,根本没被闹钟叫醒,反而要陆谨过来叫他。
裴灯把被子往头上拉,试图整个人藏起来,声音带着困倦的软糯,“好困……”
“到了营地还可以再睡会儿。”陆谨掀开他的被子,还毫不留情地在裴灯屁股上打了一下,“快起来。”
“……啊!”
裴灯长这么大没被打过屁股,羞窘赶走困意,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哼哼唧唧地抱着被子小声抗议,“霄霄,你怎么可以随便打我……”
陆谨的笑意被床头灯掩映大半,故作威胁地高高抬起手,“再不下床我还要打。”
吓得裴灯赶紧下床换衣服。
托陆谨高效行动力的福,他们算是最早下来的一批,等了大概五分钟,社团人员全部到齐,随行老师清点了一遍人数,又强调了一遍安全事项,大家开始打着手电往观测点走。
十月底的夜风清凉,即便还有些许睡意,也都被吹散了。裴灯和陆谨共用一把手电,陆谨知道他没走过夜间山路,虽然是铺好的青石板路,也怕裴灯摔了,于是揽着对方的肩膀。
“夜里风大,你要是冷就告诉我。”
“嗯,我不冷的。”裴灯身上穿着厚外套,加之又在走路,并不觉得寒冷,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间爬山,好奇地张望起了夜间的山林,身边墨色树影幢幢,细小幼嫩的枝叶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头顶天空澄澈,是画笔难以描绘的绀青缁色,遥远的星点闪烁不定,美得几乎令他窒息。
走到半路,裴灯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看。幸好周围的社员都在热烈讨论,说今晚的天气状况很好适合观星,陆谨也在和旁边的天文社长讨论下个月的竞赛活动,没人留意到这个小小的尴尬场景。
裴灯想,幸好帐篷里准备了吃的,待会儿过去就能吃了。
他正准备鼓励自己的肚子再忍一忍,陆谨却松开揽着他的手,反手拉开背包,拿出一包东西塞到他手里,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也没看他一眼,像是根本没注意裴灯。
裴灯打开塑料袋,喷香的肉松小贝气味蹿入鼻腔,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手抓着陆谨的衣袖,一手捏着袋子认真吃点心,还不忘小声感谢一番,“谢谢,好好吃。”
陆谨也不知听到没有,只是脸上神情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