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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我抬手解开了脑后的发髻——我不想在这个农场上因看起来太过死板而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一边用手指梳理脑后刚刚扎起来的马尾,一边走下楼,期望着自己能看见两人增进了解的和谐场面——
但我却没能在一楼的客厅里看见【和克拉克谈心当中的】盖尔,也没找到【和盖尔谈心当中的】克拉克。
就在我疑惑着克拉克会把他今天刚刚上任的柔弱【养父】拐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我听见了从一旁的洗手间门里传出来的激昂话语——“我不想看起来像个女人!或者是个轻浮的浪子!这不适合我!”
那是盖尔的声音——他在和谁发生争执?
我像做贼一样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的对话,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多余的——我哪怕坐在厨房的吧台椅上都能听见盖尔在里面嚷嚷着什么,他的嗓门在吵架时一点也不会吃亏。
“只是一个建议!”克拉克的声音从门后恼火地传来,“你用不着这么反应过度,菲洛希尔不会高兴见到我们两个因为这么一点指甲盖大小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那就拜托你少打一点我胡子的注意——把那把剃须刀拿远点!”
哦,我明白了。
克拉克应该是在对盖尔的仪容仪表发表意见——就像很久之前总是在催着盖尔刮掉胡子的塔拉一样。
不过为什么大家都想弄掉盖尔脸上的胡茬?
我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认出盖尔——如果他没了胡子的话——那些扎手的短短胡茬已经在我心里成了盖尔的一件默认脸部装饰!
他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也让他那些充满浪漫意味的甜言蜜语更有可信度。
在意识到他们的争论并没有我想象中火药味十足以后,我放心地直起腰,准备回到厨房。
但我却在转身的时候差点把和我一样蹲在地上偷听的farr狠狠撞倒在地——他明明应该还在矿坑里和史莱姆斗智斗勇!
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到我身后还学着我的样子像变态一样蹲在洗手间门口的?
干完农活的farr本来就很狼狈了,而从矿洞回来以后,far更r像在煤灰堆里睡了一觉似的,脸上蹭的灰尘和土让他的脸变得颜色深一块、浅一块。
我扫了一眼他手上戴着的手套,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可疑的黏液,活生生一副赤手空拳着跟矿坑里的怪物大战门了几百回合的模样。
“天啊,你看起来像是被狠狠打了一顿,”我又惊讶又同情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farr点点头,不再蹲着了,站直后的身高没有像克拉克那样在我面前过分优越,是寻常发育期结束后的青年人身长,小麦色的肌肤和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睛让他的全身都在散发着仿佛在说【我浑身上下都很健康,我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累了。”他说出了我今天见到他以来的第一句话。
“kock kock,有人需要用浴室,先生们,”我意会了farr话语里的催促,抬手在洗手间的门板上敲了几下,“你们为什么不去别的洗手间讨论要不要留胡子呢?”
门被克拉克从里面“刷”地一声拉开了,在看见我现在的形象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你看起来和镇上的女孩们一模一样,”他吃惊地说,“还有你的头发,它不再盘着了——”
“很高兴你这么说!”克拉克的认可让我充满了自信,彼时盖尔的视线正忙着扫过我的全身,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了,他才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我看太久了。
——这不是荒郊野岭的营地,人们会在乎你对某件事所做出的反应,德卡里奥斯先生!
“你真觉得我不适合留胡子吗?”在farr钻进浴室里洗澡的时候,盖尔偷偷问我说,“克拉克说我也许该考虑换个造型。”
“你过去几次保护你胡子的模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塔拉,”我忍着笑说,“我很惊讶,你居然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嘿!就算黑杖塔不是礼仪学校,认真听其他人说话的基本礼仪我还是有的,”盖尔假装自己很恼火地抱起双臂,“但我想听的是你的意见,也发现我似乎还从未问过你这个问题——”
“well,”我想了想,“它有时候很扎手,有时候却能带来新奇的体验——”
我正准备详细跟盖尔讨论一下他的胡子在床上能起到一种怎样的特殊作用,突然想起克拉克还跟我们一起站在客厅里,所以只好先把后续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顺带一提,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一楼的洗手间里发生这种争执?”
“我们在讨论晚上要不要做披萨,但我突然间发现他只是因为留了胡子所以看起来有点老,所以我想确认下他的年龄,”克拉克说,“他作为一个养父显然有些太年轻了,不是吗?”
“啊哈,人不能因为他们的年龄受到定义——我读过的书排列起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长。”盖尔颇为自豪地说。
“哦,我认为自己一个晚上就能读那么多书——只要我想——但经验告诉我,知识不记在脑子里是没有用的。”克拉克说着隐晦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你是在说我看书只是在囫囵吞枣吗?”盖尔的语调升高了一个度,像是被克拉克的挑衅惹得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