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多求你几遍(2 / 5)
身边。
陈榆跟着放学的人潮走到校门,费力地举着伞,在汪着路灯的积水里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脱离了拥挤的人群,她的视线才开始宽阔起来。
离家笼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陈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注意着自己周围的情况。
刚走出一百来米,她便发觉了异样。
来来往往的学生里,似乎一直有一道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若近若离,犹犹豫豫的。
察觉到这一点,陈榆回过身,在五颜六色的雨伞中,她找到了视线的来源处,一把深蓝色的伞下。
雨伞的主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往前走了几步。
雨幕遮挡,陈榆看不清伞下的人是谁,
“喂,你——”她刚出声询问,那把深蓝的雨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在看清伞下人后,她愕然止住了后半句话。
几天未见的宋池正眼神躲闪地站在离她几步之外,肩膀被磅礴的大雨淋湿了一半,他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一声惊雷从乌云深处传来,轻易淹没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陈榆一个字也没听清。
雷声滚滚不停,一声接着一声跑出厚重的云层,陈榆走到宋池跟前,盯着他好奇问道:“下这么大雨,你跟着我做什么?”
面对陈榆的问题,宋池眼眸轻颤,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道:“我想……”
“什么?”陈榆听着伞面上凌乱的响声,一头雾水问。
送你回家。
宋池这么回答她,他微微缩着肩膀,双手握着伞柄,眼睫上似乎都沾染了水雾,眸色漆黑,像是一只淹没在水坑里的蝴蝶,狼狈又可怜。
城市下了这场暴雨,把连日的骄阳撕开了一道口,放了风进来。
宋池穿得单薄,校服里只有一件洗到发透的短袖。他呆呆地站在雨里,想去看陈榆的表情却迟迟鼓不起勇气。
最后,还是陈榆打破了沉默开口:“如果我没看见你,你是打算一直跟在我身后?”
宋池点点头,握着伞柄的手更紧了些。
“……”陈榆一时找不到话回答。
要是她没看见他,被人大半夜这么“送”回家,很难说是恐慌还是放心。
“要送我回家的话,”冰凉的雨水溅到了陈榆手背,她停顿了一下说,“可直接告诉我,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了陈榆的话,宋池表情终于稍稍放松,用鼻音“嗯”了一声,抬眸看向她,在她脸上停留一秒后又默默挪开。
“轰隆——”
闪电划亮远处的山峰,霎那间照亮了山顶的轮廓。
“跟着我。”陈榆转身扔下一句话。
学校门口人多眼杂,她不想跟他并行。
宋池什么也没说,听话地点了点头,始终与陈榆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十字路口,拐个弯三四百米便到了陈榆所在的小区门口。
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宋池说:“我到家了。”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亮着灯,在雨幕中分外显眼,白炽灯下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几米外的陈榆和宋池,端着保温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路灯下,少年少女面对面站着,大雨肆意,如同海洋淹没陆地般,只留下两个消瘦的影子。
“我说,”陈榆又重复了一遍,“我到家了。”
暴雨被风吹偏了方向,吵吵嚷嚷地灌进伞下,宋池的校服衣袖变成了暗色,他抬头看了眼小区门口,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说:“我看着你进去。”
陈榆没了脾气,看着宋池有些执拗的态度,耸了耸肩,正要转身时却看见了宋池被雨几乎淋湿透的衣裤,沉甸甸的蓄满了水,贴在皮肤上,看着十分难受。
“喂,宋池。”陈榆举高,任由风雨灌进来,大声问:“你会做饭吗?”
宋池眨了眨眼,面对陈榆突然的提问,愣神了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说:“我会。”
“我爸妈出差去了,家里没人,你给我做顿饭,我现在很饿。”
末了她补充道:“给你两百块。”
“我可以做饭。”宋池顿了顿,“……陈榆你不用给我钱。”
雨势太大,陈榆没多少耐心。
她收回视线,直接转身,扔下一句:“要不要随你。”如她所料,刚走没几步,身后的人便默默地跟了上来。
在电梯里,陈榆长舒一口气,斜眼看手中倒挂的雨伞,伞尖不断滴落的雨水流淌到电梯的地板上,一路延展向前,流到了宋池脚边。
宋池的球鞋很旧了。
鞋面上的折痕很重,沾满了一路上的泥点和水渍,网面因为使用时间太久转而变成了灰白色,在陈榆的注视下,这双鞋的主人悄悄地后退了半步。
“陈榆?”宋池小心开口,不太理解为什么陈榆会盯着他的鞋发呆。
“对了,被子那些收到了吗?”陈榆想起之前给宋池买的快递。
“嗯……收到了。”
听见宋池的声音,陈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移开自己的目光,抬头去看电梯上的楼层显示。
数字一层层变大,很快就到了陈榆家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后,陈榆正要走出去,低头的瞬间余光再次捕捉到了宋池那双旧球鞋,外面大雨连天,宋池的身上衣服湿透了大半,不出意外,雨水也打湿了他的鞋子。
从这里回他打工的烧烤店,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暴雨期间很难打车,如果放他离开,这一路淋回去,发烧是逃不了了。
想到这里,陈榆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自己有些湿润的头发。
冰箱里的东西有许多,是妈妈出差前专门跑了一趟超市为她准备的,虽然知道陈榆懒得做饭,也做不好饭,但出于安心的目的还是将冰箱给她塞得满满当当。
宋池显得有些拘谨,在玄关处踌躇半天,直到换好鞋的陈榆不耐烦地出声提醒他。
陈榆给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扔在地上时说了一句:“就在这里把衣服都脱了,包括袜子,然后去浴室洗个澡。”
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加了一句:“内裤也脱了。”
宋池静静地站在门口,盯着脚边的那双白色拖鞋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按照陈榆所说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
被雨淋湿的衣料离开皮肤的霎那,难得的舒适感瞬间回到了宋池的身体,像是被海草缠住的人,一番挣扎后重新游回了海面。
他刚刚脱完外套,陈榆已经拿了一套家居服过来,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爸的旧衣服,将就一下。”
“你就用走廊边那个浴室,里面有新拆的毛巾。”
“换下的衣服……”宋池接过衣服,小声问道。
陈榆扫了一眼他脚边的外套说:“放地上,等会儿扔洗衣机。”
即使知道换下来的衣服之后会被揉成一团塞进洗衣机,宋池还是仔细地将每件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了玄关的一角。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陈榆递给他衣服后便消失了,房子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宋池换上的衣服很干净,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洗完澡后他身上暖烘烘的,再也没有半点寒意。
“陈榆,你还在吗?”他试探出声,走出浴室后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