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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秀霞nn离开的时候,我、我有打电话给你……」
我想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找过他。
「我知道你打来过。谢谢你。」智惟哥大概想起了那时的事,他的笑容淡了一些。「那时候,因为处理着阿嬷的事情,一直没再找到机会回电给你。等我终於忙完,已经过了一阵子。时间一久,总觉得也失去了适当的理由再打给你。但是,知道你有打来,我很感动。谢谢你。」
我点点头,感觉安心了些——至少,他知道我曾联络过他……
我稍微平静下来,同时想起了汪琳那封信,决定现在来读。
不晓得为什麽,我总感觉,那很可能是她想对我说明这一切才写的。而我很想知道,她会怎麽告诉我。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以狐狸贴纸封口的信封。
里面的信纸是我喜欢的淡蓝se,没有其他装饰。汪琳用力书写的字迹透到了信纸背面,右下角还有一个明显的痕迹,大概是乾掉的水滴。
「杜日恒,」我轻声地念出汪琳的字句,「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朋友,自以为是地判定了你跟苏智惟不适合,只因为我看不惯他。几年前你告白後的难受,让我非常心疼。那之後,我也一直很排斥苏智惟。因此,当他突然找我要你的联络方式,我决定拿你和那位亚力的合照,间接让他认为你有了交往对象,而不再找你。即使当时我并没有说任何谎骗他,但我那麽做的时候,很清楚那种几乎是暗示的方式,一定让他误会……那时我自以为是的轻率决定,却害得你们这麽多年没有联络,我真的、真的很抱歉。那天和你一起吃饭,看到你提到苏智惟,那麽坚定的眼神和思念,我意识到自己破坏了你那麽珍惜、宝贵的感情。对不起。我知道,说再多也没有办法挽回这几年的失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趁这次独奏会,好好弥补。我真心希望你和他能有好结果。」
我读着,眼泪不受控地落在信纸上。我望了眼右下角那个水痕,才想到,或许那也是汪琳的泪。
智惟哥担心地望着我,随後起身,到一旁自助区装水。
我可以感受汪琳信里每一字、每一句深刻的歉意。我也好想、好想原谅她,汪琳是我多麽重要的朋友……可是,没有智惟哥的这六年,我真的很孤单。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他,也始终喜欢着他。当然,一开始幼稚地删去联络方式,是我的错;然而之後,智惟哥和我都找过彼此。如果不是因为汪琳……会不会,我和智惟哥能够提早几年重新连系上?
心底的酸涩挥之不去,我喝了口智惟哥倒给我的水,小声和他道谢。
我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原谅汪琳,但不会是现在。我需要时间,才可以好好地、没有疙瘩地和汪琳相处。
脑中播放着从前与汪琳共处的点滴、那些因为练琴而慢慢熟悉的日子,还有那张我夹在「小日的社交手册」里,无b珍惜的三人合照……我是多麽喜欢汪琳,又是多麽喜欢智惟哥。
我希望,他们两个能一直在我身边,也希望他们能过得健康、快乐……
「日恒,时间不早了。」智惟哥出声提醒。
我点头,收拾好随身物品。
智惟哥和我坐的是同一线的捷运。星期二深夜,车厢里没什麽人,这令我放松了些。我需要安静,才能排解一个晚上过载的资讯与感官刺激。
更何况,智惟哥就在身旁的实感令我感到害臊。整趟车程,我都戴着耳机,偷偷看他。原本我以为他会先我几站下车,他却持续陪着我,直到我那一站。
「太晚了,我陪你走回家,b较安全。」智惟哥像是知道我会担心一样,补充道,「现在的时间一定还赶得上末班车,没问题的。」
「谢谢你。」
我们并肩走在无人的长路上,回忆在我脑中不断跳出,像是公园里小孩子吹的泡泡,越来越多的泡泡浮现又飘走。我想在道别前找点话说,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麽。
「是这一栋,对吗?」直到智惟哥询问,我才从记忆中回神、点头。
看着智惟哥漾着浅浅酒窝的笑容,原先封印着我话语的魔咒突然解除。
我不要他就这样走掉。
「智惟哥,等一下!请问你的手机……」原本的勇气像泡泡一样破掉,使我懊恼极了。
但是智惟哥知道我想问些什麽。他总是知道。
「我没有换过,还是一样的号码。」
听他这麽说,我松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这大概是从我们到咖啡厅以後,我难得的笑容。「谢谢你,智惟哥!请好好休息。」
「好,你也是。」
我点点头,看着智惟哥缓缓走远。
我知道,这不会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
这几个星期,我没有主动联络汪琳,虽然她如果传了什麽给我,我还是会简单回覆,大多时候都只用贴图。再後来,或许是汪琳感受到了我的难过与刻意远离,渐渐地,她也不再找我。
可这一两天,我开始想念我们自在谈天的时光。我想念有什麽话都可以直接跟她说的以前。尽管心底深处还是有什麽卡住的感觉,可是那根刺逐渐被排出了。
智惟哥那天说的话,我好像慢慢明白了——并不是任何人「错」。
犹豫许久,我还是传了讯息给汪琳和智惟哥。以想替汪琳庆功为由,我邀请他们星期六一起到一家我想去很久的咖啡厅。
智惟哥最近似乎很忙,我们虽然偶尔会透过通讯软t小聊一下,却也没有办法太频繁。不过,在读过我的讯息後,智惟哥很快答应了。
傍晚的时候,我才收到汪琳的回覆,说她星期六也没问题。我是上午传出讯息的,等待她回应的时间一直很紧张,深怕汪琳不想来、深怕她会觉得太奇怪。
其实我很害怕,以後再也没有办法和汪琳好好相处。我很害怕,会失去我最好的朋友。
星期六下午两点,我和汪琳同时抵达咖啡厅。我看着汪琳停好那台考上大学时,养父送给她的重机,想起了她收到那天,是多麽开心地拍了照片传给我。这几年,汪琳和她的养父母越来越亲近,我很替她高兴。
汪琳来到我身旁,向我挥手。几个星期没见到面,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大力地抱住她,前阵子那些不愉快都在这个瞬间消失。我不愿再像和智惟哥失联那样,失去汪琳。
她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却还是回抱了我,轻拍我的背。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汪琳眼中闪着泪光;但她立刻掩饰过去,转而攻击我的鼻子,伸手捏住,就像以前一样。汪琳变回平常的样子,我也放心了。
智惟哥慢慢朝我们走来,汪琳玩笑似地挽住我的手臂,推开咖啡厅的门。
这是一家带有日本昭和风格的咖啡厅。近期我迷上了日本八零年代的偶像歌手,喜欢她们可ai的服装和有朝气的歌声。咖啡厅老板也是ai好者,墙上挂了好多我认得的偶像照片。
汪琳笑出声来,指了指我今天的粉紫se古着洋装,「杜日恒,你真的是生错年代。」
我也笑了开来。我的确常常喜欢上与过去相关的事物,也常常觉得自己生错年代,是不小心坐上时光机结果下错站的人。
我紧挨在汪琳身旁研究菜单,心情越来越轻盈,总觉得像是回到高中时代,有一种我们三人又一起出去玩的错觉。
「如果你们选好了,就统一画在这张表格上面,我去点。今天让我请客吧。」智惟哥提议,我从菜单抬起头,对上他温暖的笑容。
「咦?可是……」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