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 / 1)
其实也没有多正常,大部分时间她都摆着冷淡淡的死人脸,让人难以评价。
雪年余光瞥见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尖都白了,不由自省,“金老师,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金斯娇背脊稍稍挺直,“可以。”
“你是不是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
她卡了下,没弄懂话题是怎么突然跳过来的,“是。”
但对你不是。
可惜雪年听不见她的心声。
“难怪,对戏你总是容易不自在。”
雪年往后退了一步,两人间原本就不算近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更远。
金斯娇眉心一蹙,目光粗糙地丈量了下,遥远的距离让她有些烦躁,手里的水端不稳。
她仰头,欲盖弥彰地把水杯喝了个底朝天。
雪年失笑,“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很渴?”
金斯娇按捺着:“换季,上火。”
“是吗?”雪年也喝了口水,喝完一手撑桌,指尖敲着桌沿,漫不经心地接话,“我还以为是太害羞了。”
金斯娇震住,身体顿时僵得像数九寒天里冻了一夜的冰棱子。
雪年侧头过来,看清她凝固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金老师,要不再接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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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重要戏份在第二场,第一场拍完后休息,曹小絮拿着矿泉水过来,一肚子疑惑,“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金斯娇把水接过来,却没喝,闭着眼睛,靠墙自闭。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看看……”说着曹小絮就要伸手看她耳后根,“是伤口吗?”
金斯娇偏头,总算给了点反应,躲开她的动作,“不是,已经好差不多了。”
曹小絮将信将疑,但看金斯娇的脸色的确不像是生病,隻好随她去了。
往四下看了眼,附近没多少人,曹小絮快速从兜里掏出两粒糖果,做贼一样塞进金斯娇手里,“喏。”
“什么?”
“糖果,”她补充,“清新糖,薄荷味的。”
“我知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金斯娇皱眉,比起糖果她更难理解的是为什么要避着人偷偷摸摸的。
曹小絮嘴里发出一声“啧”,使了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用秘而不宣的语气提点:“下一场不是吻戏吗,提前准备一下。”
金斯娇一阵沉默。
好半天,她硬邦邦地说:“我没有口气。”
也刷牙了。
曹小絮难言道:“我听场务说,雪年为了这场吻戏中午都没吃饭,你也意思一下,以示尊重,总比不做要好。”
又不是第一次拍吻戏,金斯娇不知道有什么可意思的,她又没打算当着片场百来号人的面和雪年干柴烈火。
“最后一场吻戏,留个好印象,”曹小絮拍拍她的肩,“你不是也舍不得吗?”
舍不得归舍不得……
曹小絮朝对面努嘴,金斯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对面的道具棚底下雪年正在和助理拿着剧本聊天,因为空间闭塞,两人挨得极近,助理低着头,整个人几乎依偎在雪年怀里,后者一无所知地由她靠着,唇边挂着过分招惹人的笑。
“……”金斯娇冷漠地移开眼。
良久,她拆了一粒糖果咬进嘴里。
清凉的薄荷味瞬间蔓延至整个口腔。
彻底盖过从心臟角落冒出来的酸味。
吻戏
第二场戏,备场。
走完码位,副导演朝后比了个“ok”的手势,摄影助理连忙去确认机位。
“副导,确认一下收音!”
“und!”
一场戏几十隻眼睛围观,个个目光如炬,恨不得化身监视器,金斯娇解开衬衫的纽扣想,曹小絮的顾虑果然是多余的。
这场玄关吻是床戏的前半部分,电影里两位主角的精神都在一步步走向失控,情欲被无限放大,镜头下要呈现的近乎□□。
考虑到金斯娇还是个新人,孟导把床戏安排在明天,还答应床戏清场,但要求金斯娇把吻戏实打实地拍好,否则就做好拖着整个剧组熬大夜的准备。
这么多双眼睛都盼着她别出岔子,渴望早点下班。
“别解太多,”在手即将摸到第三颗纽扣时,雪年拦了她一下,“给我留两粒。”
金斯娇靠着桌台,把扣子又扣了一粒回去。
玄关还是太窄了点,两个人站一块儿显得挤塞,但已经固定好位置演员不能再移动,雪年让不出空间,隻好说话来缓解氛围,“紧张吗?”
金斯娇想说不紧张,但她的嗓子发干,口中还残留着薄荷糖果的香气,一开口很容易露馅儿。
她就矜持地摇头,以示镇定。
雪年看了眼她搭在桌台上的手,纤细的五指微微蜷缩着,毫无说服力。
“放轻松,”雪年往前倾身,用只有她俩才能听见的声音浅浅道,“出错也没事,我刚才问了孟导,她专门为这场戏腾了一个下午,我们可以慢慢来。”
原本没事的金斯娇呼吸乱了。
我们。
“各部门准备!”
她飞快地用掌心硌了下桌台,痛感会让人快速冷静,雪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皱起眉。
没等说什么,金斯娇已经进入状态,专业地摆出拥抱的姿势。